列侯二年,嚴遂從齊地吊孝回來,一到陽翟城,就感覺陽翟城冷清了許多,能見到的隻有老弱病殘的百姓,基本上見不到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嚴遂眉頭不禁皺了起來,看來年輕的小夥都上了前線了。
嚴遂感覺有人在跟蹤他,肯定是韓傀的手下沒錯了。他沒有管這麼多,先回府上沐浴更衣,理清思路,把自己在路上所見到的生靈塗炭,百姓流離失所的場景進行總結,寫了一份關於與民休養生息的奏疏,準備早朝時親自麵聖,來挽救韓國那些瀕臨崩潰的百姓們。
“恭賀君上,我軍已攻下鄭國陽城!”
攻打鄭國取得階段性勝利,韓傀高興的忘乎所以,在早朝中帶領群臣磕頭祝賀。
“這都是叔父的功勞,叔父快些請起!”韓王親自上前扶起韓傀。
顯然韓傀非常受用,有些飄飄然,自己趾高氣昂的站了起來。
“諸位愛卿也都起來吧!”韓王說道。
底下的臣子沒有一個起來的,大家都一動不動,兩個眼睛看著地麵。
“咳咳,諸位愛卿?”韓王感到有些尷尬。
“大王都說了,大家趕緊站起來吧。”韓傀說道。
這下,底下臣子們才如夢初醒一般,一個個的相繼站了起來。韓傀瞟了瞟嚴遂,發現嚴遂根本就沒有跪下,於是非常生氣的叱責道:“上大夫,我王洪福齊天,韓國開疆拓土,群臣都來慶賀,為何你單單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站在那袖手旁觀呐?”
嚴遂冷笑一聲,心想該躲的還是躲不掉,既然如此,那就勇敢應戰吧,嚴遂往前邁出一步,向韓王作了一個揖。
“君上,鄙人從齊地一路趕來,所見韓國百姓,俱是妻離子散,所經之地,皆是萬裏焦土,難道這就是韓傀相國的文治武功嗎?”嚴遂不屑的看了韓傀一眼。
“這……這……”韓王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好。
“嚴遂,之前先王在時,你就曾經棄先王而去,避居齊地,上月又以吊孝為名,再次前往齊國,我有足夠理由懷疑你是齊國的奸細,如此不忠之人,竟然敢在朝堂鼓唇弄舌,是欺我韓國沒人嗎?”
韓傀指著嚴遂鼻子大罵,眾大臣也跟著議論紛紛,一起指責嚴遂。
“大王,嚴遂行蹤實在可疑,希望大王明察!”有些大臣已經公開為韓傀幫腔作勢。
“上大夫,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韓王也有些猶豫。
“回韓王,微臣之前已經稟告過大王,之前去齊國乃是奉先王手諭,探查消息,並有先王親筆手諭為證,臣對大王忠心,日月可鑒。隻是……”嚴遂稍微猶豫了一下。
“隻是什麼?說來聽聽。”韓王示意嚴遂繼續。
嚴遂看了看韓傀,繼續說道:“隻是我觀者滿朝文武,皆對相國俯首帖耳,大王讓眾臣平身,竟無一人敢起,相國令其平身,大家這才起身,微臣有一疑問,這韓國是大王的韓國,還是相國的韓國?可能滿朝文武眼裏,早就隻有韓傀,沒有你這個大王了吧!”
“大膽!嚴遂小兒,竟敢挑撥我叔侄之間的關係!”韓傀一場氣憤。
“叔侄?難道韓傀你眼中隻有叔侄,沒有君臣了嗎!!!”嚴遂找準韓傀的要害,給了一個漂亮的回擊。
“來人,把這個齊國奸細拉下去砍了!”
韓傀招呼宮殿侍衛準備把嚴遂押下去,嚴遂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間的寶劍,指著韓傀的鼻子,大喝道:“你這個反賊還有臉說我!大王坐在殿前,你有什麼資格指揮宮內侍衛?”
嚴遂又回頭看了看旁邊準備上來的侍衛,說道:“如果哪天韓傀讓你們逼宮,你們也要這樣對大王嗎!!!”
嚴遂這麼一說,侍衛們都麵麵相覷,沒有一個人敢動。
“啪嗒!”
嚴遂扔下寶劍,拂袖而去。
“上大夫!”
韓王看嚴遂走了,也是很無奈,生氣的說道:“叔父,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嚴遂平日素來與我不合,先王在時,就倚仗先王的恩寵,對我百般刁難,現在更是肆無忌憚,我觀其日後必反,還請大王明察!”韓傀答道。
“額……這個……”韓王覺得非常頭大。
“我軍之所以伐鄭如此艱難,是因為齊國一直在支援鄭國,如今陽翟城內,到處都是齊國的奸細,而嚴遂就是他們的頭目,如能將嚴遂當眾斬首,一定能震懾那些居心叵測之人,揚我韓國國威!”韓傀回頭朝底下親信使了個顏色,幾個親信馬上意會,走到殿前,紛紛附和起來。
“大王,微臣認為國相說的對,請大王下令,誅殺嚴遂!”
“請大王下令,誅殺嚴遂!”
“眾愛卿,嚴遂乃三朝老臣,茲事體大,需要從長計議,各位先退下吧。”韓王覺得如果嚴遂倒台,勢必造成韓傀一家獨大,這個情況是他不願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