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檸拿不了主意,隻等錦嬴下了早朝,才叫貢局的相師與他說了。
錦嬴沉默了片刻,“公主年幼,又離不開檸兒,如何能夠去守皇陵?”
那相師答:“公主依賴小主,隻因思母心切。小主與皇貴妃投緣,身上或多或少有皇貴妃的影子。”
“你怎麼看?”錦嬴拉了蘇婉檸的手。
蘇婉檸便順水推舟,“公主這般啼哭,對身體也不宜。相師既然說到國寺可解公主相思之苦,臣妾以為,倒不如先試試送公主到國寺為皇貴妃祈福,若但真有效,再準備送到皇陵事宜。”
錦嬴便點點頭,“既然你這個生母都同意了,朕便命皇後去準備相關事宜。”
“皇上,”蘇婉檸下身行禮,急切道:“皇後娘娘打理後宮的事情,已經是心力交瘁,臣妾如何敢為公主的小事叨擾?皇上不嫌棄臣妾愚笨,便將此事交給臣妾打理吧。”
錦嬴見蘇婉檸不似以前那般對待自己淡漠,心裏喜歡,拉了她起來。“朕竟然忘了,你是她的生母,此事由你籌備也算是恰當的。”
蘇婉檸盈盈謝過,錦嬴拉著她在榻上坐下,柔聲道:“朕昨日說過,要進你和公主的位,聖旨已經下去,皇後已經在籌備了。隻等冊封禮一過,你便著手安排公主去國寺的事情罷。”
“皇上……”蘇婉檸惶恐地看著眼前的男子。
錦嬴笑道:“有朕在,沒有誰能閑話與你。”
蘇婉檸不知心中滋味幾何,隻溫順地點點頭。
三日後,恭順公主進為恭順和孝公主,檸常在進為檸嬪。母女二人一同進封,這可是炎國開國以來第一樁。
錦嬴示意皇後大辦,後者但真大辦,不僅設宴六宮,更是張燈結彩,比封妃還隆重。
合宴上,妃嬪們或真或假不停向蘇婉檸敬酒。後者不好推遲,多喝了幾杯,身子便暖和起來,熱氣上了頭,犯暈了。
錦荷見此,便道公主不適新地方,告醉回宮。錦嬴正在興頭上,便允了。
出了坤寧宮,被涼風吹了,蘇婉檸倒清醒過來了。讓馥鬱抱著公主離在自己遠些,免得她被自己酒氣傷著了。
錦荷扶著她在小道上走著,又讓明悅等人在後頭遠遠跟著,“小姐,看皇後這樣隆重,她是器重您的。”
蘇婉檸冷冷道:“她哪裏是器重我?我無端有了公主,入宮短短兩月便封嬪,早已經是眾人眼中釘肉中刺。她越是隆重,便愈是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我在宮中樹敵越多,便越要依靠她的。”
她眉眼凝了凝,“她這是,要我休要忘本呢。”
“錦荷看著,皇上待小主是不同的。”錦荷由心道。
蘇婉檸便默了。
原本,她認為錦嬴是個涼薄性子,可這幾日對自己如此眷顧,倒令她生出幾分意思。又念及他曾叫太醫為四姐看病,心裏又軟了。
可轉念又念及四姐的亡故,強行壓下心頭的不安,心有狠了起來,冷冷道:“他不過圖我一時新鮮罷了。”
錦荷知道她心中的苦,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攏了攏蘇婉檸的袍子,道:“夜涼,小姐當心身子。”
三日後,恭順和孝公主出宮入國寺為皇貴妃祈福,龍炎帝特許後宮妃嬪不用相送,以免擾了公主。
又令蘇婉檸可以相送。
這日風大,蘇婉檸穿了桃粉小襖陪長裙,外頭罩了件碧水的披風,一路送到了東臨門。
偏生靜和是個小孩子心性,與公主玩的高興,竟是生了感情,舍不得了。吵著鬧著要去送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