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寬敞,裏頭燃了火把,倒是能夠把整個山洞照亮。
老人躺在裏頭一個幹草鋪上,氣若遊絲。花解語跪坐在他身邊,抽抽搭搭地說著,“老頭子,你別偷懶了,快些起來啊!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嗎?我們的家都被毀了,你居然還在這裏睡懶覺。”
蘇婉檸站在門口聽著,一時間沒有了進去的勇氣。到底是自己害了他們二人,她一臉堅決的轉身離去,被林泧寕一把拉住。
“縱然那些人走了,難保不會留下一兩個觀察的,你現在去正好落在他們圈套中。想要報仇也不急在這一時,回頭有時間找他們算賬,眼瞎要緊的,是看附近是否還要藥草,看老爺爺的病如何才能好。”林泧寕細聲說著。
蘇婉檸一想倒也是這個理,隻是這口惡氣實在是咽不下,又見裏頭花解語的模樣,難以麵對她。便道自己去找藥草,讓林泧寕進去照顧著。
林泧寕也不勉強她,身上的傷口還未好完全,又被蘇婉檸襲擊,身子到底不是鐵打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入了山洞,花解語還在搖著老人。他上前拍著小人的肩膀,輕聲安慰道:“解語,讓你爺爺休息一下吧。”
花解語卻領情,惡狠狠地瞪著他,“走開,都是你們害的,這穀底這麼久沒人進來,你們一進來,我們的家園就被毀了。”
林泧寕心中愧疚,低頭不語。
老人卻慢悠悠醒來,輕聲喝道:“狗兒,不得胡言,此事與他們無關。”
花解語連忙撲了上去,眼淚撲簌簌落下,“師父,你終於醒了啊!解語還以為你死了呢,你之前說過的醫書還沒傳給我呢,還有我叫花解語不叫狗兒。”
老人笑罵道:“老頭子記性不好,就記得狗兒,哪裏來的什麼花解語?那本醫書,不是早被你當成小說改看了嗎?還真以為能瞞得了老頭子啊!”
花解語不滿地嘟嘟嘴,“我就知道說不過你。”
林泧寕見這二人之間,雖名為師徒,情卻莫逆,到底是欣慰的。正想著,老人招手令他過去,“你過來,我有話要與你說。”
林泧寕便湊身過去。
老人說的極慢,說兩句又歇一下,將出穀的方法說了,又道出自己的基本珍藏,要林泧寕一並去取了,留著用。又說了他身上的傷口,以及蘇婉檸心口的鬱結,一一道出後,方才又沉沉睡了過去。
蘇婉檸采了藥回來,大火生了,尋個鍋子將藥煎了給老人服下。
花解語自是不待見她的,一句話也沒理她。
後者也不知說些什麼,一行人無話。
老人自知自己是藥石無靈了,喝了藥又打發了花解語與林泧寕出去,蘇婉檸細說。
“我觀你眼鼻聰睿不似凡人,將來必是一人之下之資。隻是這一去前路艱險,必落了個生死離別的下場,你可要想的清楚,若歸隱避世,方能保的他們平安,倒也未必是平安的。”老人認真地說著。
蘇婉檸聞言,不疑真假,心裏更是擔憂的很。她是有仇必報的人,哪怕是拚的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隻是若這仇要拚上了親人的性命,少不得有了幾分遲疑。
老人又道:“可惜老頭子時日無多,不能傳你些什麼,還有一事要求你。”
“爺爺但說,檸兒能做到的,必是十分心的辦。”蘇婉檸強行壓下心中的難過,問道。
“解語這丫頭,雖然伶俐,可自幼隨著老頭子在這深穀中,未曾見過世麵。如今老頭子大限將近,最不放心的便是她了。你這一去,無論是回了皇宮也罷,自行歸隱去也罷,還請帶上這丫頭,也好過令她孤身一人漂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