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經和她說過了，不會有下次。”紫霞正說著，外頭傳來流螢的聲音，說是皇上到了。
才睡了起來，蘇婉檸發鬢鬆散，衣衫淩亂，睡眼惺忪。事先也不知皇上今兒個會過來，毫無準備，此刻已經來不及。正要梳洗，龍炎帝已經大步踏入殿中，見了她這幅模樣，嘴角自然勾起。
“皇上來了，怎麼也不事先通知一聲，臣妾這幅容顏，實在不能麵君。”蘇婉檸隻好硬著頭皮，起身行禮，勾著腦袋，不敢抬首望去。
龍炎帝心情大好，拉了她起來，按回妝台旁，取了木梳為蘇婉檸梳理鬆散的長發，笑道：“美人宜妝，朕卻偏愛你才睡醒時，絲毫不設防的模樣。”
他說著，如小孩子般埋首在蘇婉檸發間，蹭了蹭。
蘇婉檸早已經不是那個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少女，有些情話聽得多了，便也麻木了。她抓著錦贏的手，嗔道：“皇上就會取笑臣妾。”
見氣氛正好，官兒與紫霞都退了出來。
龍炎帝又調笑了一會子，方才放蘇婉檸去梳洗更衣，才出來，紫霞也端了湯藥上來，一人一碗，坐著吃了。
“臣妾還未謝過皇上隆恩，大哥哥和二哥哥的婚事一直是爹心頭的大事，如今總算是解決了。”蘇婉檸一邊說著，一邊又讓紫霞再去盛湯來。
龍炎帝道：“前頭蘇軒昂和蘇大人鬧得不愉快，朕也希望借著這件事情，能夠緩和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大哥哥是難得的人才。”
蘇婉檸笑了笑，隻怕錦贏這次是好心辦了壞事，那道聖旨非但不能令兩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下來，反而會加劇兩人的情況。
她心裏想著，要如何開口請皇帝的旨意，一時間也想不到個正當的理由。
紫霞又盛了湯上來，龍炎帝端在手裏，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首問道：“這兩日，你去過夜庭嗎？”
此事並非什麼秘密，蘇婉檸也沒有想過要隱瞞什麼，便如實道：“臣妾是去過，周妹妹被遷居至那處，臣妾去瞧瞧她。”
不等龍炎帝說話，蘇婉檸便起身跪下，垂首道：“既然皇上問起，臣妾就大膽求個情。”
龍炎帝以為她要為周縷求情，為難道：“周縷的事情，朕知道對她很不公平，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臣妾並非為周妹妹求情，而是懇請皇上格外開恩，給夜庭中的宮女太監，多一些用度吧。”蘇婉檸抬首，誠摯地看著龍炎帝。
帝王心深不可測，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情是否能夠求得來，隻是眼下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方法了。”
龍炎帝一時間不解，示意她起來說話。
“不知皇上是否知道，夜庭的人過的是怎樣的生活。”蘇婉檸起身，便將夜庭具體的製度都說了一遍，見龍炎帝聽得認真，最後說道：“這還是明麵上的，那些銀子撥到夜庭，經過層層剝削，隻怕比這還更少。夜庭的人雖都是犯了錯的，可到底也是人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