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濃煙滾滾,燒盡的都是嶽璃歌的心血,卻不低楚霄玉這萬箭穿心又一次,斷送春芳卻在火中凜冽,一朝春滅意。
他小心翼翼替她戴上鳳冠,整了又整,他心細如發,替她理好不平的領口,二人執手相看笑眼,情意濃濃。
二人有多濃情蜜意,嶽璃歌便覺得自己此時有多礙眼,“如今呢,是要我進冷宮嗎…”
她以為自己一生都會這般順下去,談不上大幸,卻無大悲大哀,峰回路轉,她卻被她枕邊人推向穀底,推向大悲大哀。
“冷宮…”寧嘉柯口中喃喃,頭一轉,注視著伏在地上的嶽璃歌,眉飛色舞道:“我要你死啊。”
“嘉柯,封後大殿是片刻也誤不得。”
“那她呢,霄玉,皇上,你還要留著她嗎?”不論是那一聲霄玉,還是一聲皇上,哪個男人也抵不住這酥骨般的嬌聲。
“不留,要她死就死吧。”楚霄玉不顧嶽璃歌愈加詫異驚恐的麵容,輕描淡寫一句:“來人,賜死。”
那是她望他的最後一眼,一眼萬年。
在此前,在他做出那個荒唐的決定前,她都抱著微弱的希望,或許他會告訴自己一切皆是一場鬧劇,他深情不變,他們六年情分不假。
殿外,雄雄烈火燒的桃木劈啪作響,在嶽璃歌眼中火光明滅,她掙紮著,卻被人狠狠掩住口鼻, 烈火燒遍了整個青霞宮,她好像聞到了桃花的清香,夾雜在濃濃煙塵中獨秀的芬芳。
她善待人一生,最後卻不能善終。
“我恨你們!”嶽璃歌拚死掙紮喊出最後一聲,看著那雙璧人執手遠離的身影,灌入鼻腔的濃煙不再有桃花的清香。
…
“歌兒,委屈你嫁給我。”
“不委屈,何來委屈,隻要你願以真情付於我。”
“我楚霄玉,定不負你。”
那年桃花下,郎情妾意,她以為那是結局,那便是永遠,一直深信不疑的,卻換來沉重一擊。她再也無法喘息,腦海中盤旋不去的隻有一個念頭,若有來生,加倍奉還。
今宵酒醒何處,不知處。
“藥啊!藥呢,小姐這手上這片天花愈加厲害了!”
“來了來了!冰水來了!”
耳邊嘈雜,嶽璃歌雙眼迷蒙,隱約間她能看到無數忙碌的影子出出進進,這是哪?她疑惑,是地府嗎…
“小姐?小姐…”有人在嶽璃歌耳邊輕喚,她聽得出,這是初初的聲音,是初初。
漸漸,嶽璃歌身子有了些許力氣,睜開眼細瞧,坐在她身邊的確是初初,一屋子的人都一臉擔憂瞧著她。
這裏是丞相府…
“小姐!你身子可有好一點?真是嚇壞我…”初初緊張地握住嶽璃歌的手,嶽璃歌的手很涼,就像剛從陰曹地府裏拖出來的身子,冰冷冷沒有絲毫溫度。
嶽璃歌聲音有氣無力,弱弱回道:“我…我這是在王府?…”
“是,小姐你在王府,手怎會如此冰涼!來人,快來人!得過天花的都近前伺候,拿被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