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梅華公司的大廳很空曠,除了前台的服務小姐外,僅有幾個零星的人匆匆上樓或匆匆離開。她去前台詢問了一下傅言給她的地址,就乘著樓梯上了樓。
她第一次見到傅言這樣失態,他從前好像是一個不會因為任何事情而動容的人,原來隻是沒有遇到觸到他脆弱處的事情,韓陌的痞性她是有所領教的,但她沒料到的是她對傅言竟是動了這般的深情。
想來,還是她看得太淺了。她想得入神,以致電梯停下來時她才回神兒。電梯的門打開了,她抬眼正撞上那雙狹長深邃的雙眼。她的心“砰砰”的跳,像要從她身體裏竄出來一般。
他眸色平靜,淡然的看過她,身旁的景歡曖昧的挽過他的胳膊,低聲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麼,輕輕的笑。
陳茵將這一幕盡收眼底,路淮琛沒有推開她,而是同她一起走進了電梯,“陳小姐來這裏是要來處理工作上的事情嗎?”她瘦了許多,眼睛上有淡淡的黑眼圈,他想把她淩亂的碎發掖在她耳後,最終也沒伸出手。
陳茵大方笑笑,“是啊,路先生旁邊這位就是新交的女朋友嗎?”
“陳小姐對我的事情好像很上心,對我交什麼朋友都這麼清楚。”路淮琛揚揚唇,好久不見她這副伶牙俐齒的模樣了。
上心你妹,她心裏翻了個白眼,不過,他這算是默認了嗎?仔細瞧著他旁邊的女人,她忽然想起那日在周府拍戲時,她坐在他的懷裏點煙的場景,恍如經曆過世事滄桑,在媚骨嬌顏和風情萬種隨意切換,像個情場高手。
“恭喜你喜得良人。”陳茵冷笑。
“謝謝。”路淮琛慵懶一笑。
“你好。我叫景歡。”景歡禮貌的伸出手。
“陳茵。”她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
電梯正在此刻停了,“我到了,兩位再見。”陳茵走出電梯,聽到電梯門關掉時,她虛脫一般癱軟著蹲下身子喘著氣。
陳茵,你和路淮琛完了!你們完了!你們之間沒可能的!
她拚命的這樣告訴自己,這樣她才會好受些,有時候理智是一方很好的良藥,最起碼它可以壓製她的心不讓它像撕裂了一樣疼。
電梯裏景歡挽著路淮琛胳膊的手微微僵硬,她覺得剛剛短暫的幾分鍾,她仿佛觸摸到了真實的他,除了拍戲之外的他的喜怒哀樂,在這之前她從未見過他太多的情感,大多數的時候他總是清清冷冷的拒她於千裏之外。
“淮琛你怎麼會和這裏的一個小職員認識?”她好奇的問。
他拉下她的手,“一會兒我要趕一個通告,中午就不陪你吃飯了。”
“好。”她低著頭,握住自己冰冷的手,她不明白為什麼無論她怎樣努力都靠近不了他,他明明看上去是一個多情的人,為何她一伸手他就避開變得無情,到底是她不夠好還是他太冷漠。
她蜷縮的蹲著把頭埋在膝蓋裏,一隻溫柔的手掌拍了拍陳茵顫抖的肩膀。“你沒事吧?”
陳茵聽聲音覺得有點耳熟,猛地抬頭對上許佩之那張幹淨無害的臉。她整理了一下自己亂糟糟的頭發,扶著牆站起來,“佩之,好久不見啊。”笑著同他問好。
許佩之溫和的笑笑,她在人前時總能幹淨的掩飾掉自己多餘的情緒,表現出來的都是堅強的一麵,是不是真的堅強他不清楚,但她這一點讓他很佩服。
“好久不見,你是因為戲服的問題來的吧?”薄薄的唇瓣抿著淡淡的弧度,讓人莫名放鬆下來。
“嗯,聽說是衣服料子弄錯了,總監讓我拿回去重新做一件。”陳茵解釋。
“跟我過來吧。”許佩之總帶著溫和的笑。
她跟在他身後,他的背影高大,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與他浪蕩時的模樣判若兩人,他正經起來的樣子倒像個值得托付終生的男人。
許佩之掏出鑰匙打開一扇門,“進來吧。”
她跟著他進去,滿屋子掛在衣架上的衣服,整齊的衣裳架井然有序的立在那裏,許佩之站在衣服叢中翻找著,嘴裏念叨著,“怎麼不見了?”
她也沒閑著,“是件什麼樣的衣服?”
“就是那件絳色刺金喜袍,演員成婚那天要穿的婚服。”許佩之回應。
陳茵記了起來,那件衣服還是她設計的,她記得衣襟和袖口處還要用金色的絲線繡上騰雲祥紋來顯示主人的身份顯貴。
她在戲服裏翻找,房間南麵角落裏露出一小截紅色的袖子,她過去抽出那件衣服,不錯,正是那件需要改的衣服。
“是這件嗎?”她舉起衣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