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韓陌(1 / 2)

飛機從祿口國際機場起飛,穿越厚厚的雲層,衝到雲霄之中。

窗外是大片潔白迷蒙的雲,我離南京越來越遠,我伸手貼在冰涼的窗上,玻璃上憔悴的人像不像我,但我不得不承認那就是我。

為了不出國,我絕過食還打過傅言,終日泡吧爛醉,用“荒淫無度”來形容倒還真有幾分那時的味道。

我記得在酒吧裏我眼看著傅言走進來,我放任旁邊男人用淫穢的眼神盯著我,壞笑著將手伸進我的衣服裏我也沒有拒絕,我甚至故意像條水蛇一樣,手臂環住他的脖子,和他激吻。

眼睛染上情欲放縱的神色,直到傅言粗暴的將我從那個男人懷裏扯出來,硬生生的甩了我一巴掌,我那時候覺得自己真他媽賤。

他抽我一嘴巴我反而更來勁,我輕蔑的對他說,“你憑什麼打我?”

臉上掌摑的紅印火辣辣的疼,這點疼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比這還要重的手我爸都對我下過,我千錘百煉的長這麼大還真不容易。

他抿著唇,下顎是生硬的線條,“跟我回家。”他冷漠的拽起我的手。

我甩開他,嗤笑,“我他媽為什麼要跟你走?”

“韓陌!”他聲音冰涼,冷徹到我的骨子裏,如冰錐紮入。

“傅言你給我滾!沒看到我跟我男朋友有事呢嘛!”我冷聲喝道。

我身邊的男人也從愣神兒中回過頭來,痞痞的攬過我的腰附和著,“就是啊,你誰啊,哪涼快哪呆著去。”

傅言一腳將他踹得老遠,眼睛裏被怒火包圍,我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這一下下手不輕,我轉頭看著趴在地上捂著肚子呻吟的男人。

他一個字也再沒跟我說,拽著我的手腕將我從波詭雲譎的酒吧裏帶出去。我的手腕疼的像要被他折斷一般,我半個字沒說。

南京的夜景真美,絢爛的霓虹燈,將這個老舊的城市裝點的時髦潮流。

在停車場裏我從他的手掌裏掙脫,他大步邁著的步子停下來,轉身看著停滯不前的我。

“傅言你不就是想讓我出國嗎?”我冷笑著說。

他沉默不語,烏黑的眸子裏像一幅清冷的山水遠黛畫。

“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出國。”見他不語,我繼續說。

“什麼條件?”他的聲線冷漠。

“我回國以後你就娶我。”我嘲諷的看著他,他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我見他不回答,便想挽回自己的麵子,說道,“我隨口說的,我……”那句我不想出國還沒有說出口,便被他打斷。

“好,隻要你出國。”他淡薄的說。

“你當真?”我急忙追問。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他那麼高傲的人怎麼會答應我威脅他的要求。

“當真。”他回道。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望著他取車的背影久久出神兒。

這就是傅言,從來都不會被人威脅到的男人,骨子裏的淡涼勁兒可以傷人千分萬分,可我不知中了什麼邪就是喜歡他,而且比喜歡什麼都來勁。

理所當然、順其自然的,我就坐在了這架飛往美國的淩晨六點的飛機,這沒什麼好驚訝的,也沒什麼好開心驕傲的,傅言還是不愛我,這一點我深知,比誰都清楚。

不過我在愛他這條不歸路上徘徊裏十幾年,也在他不愛我的那條路上遊蕩更久,我疲憊過,受傷過,但從來沒想過要換條路子,我篤定,我離開了這兩路迷路無疑。

我手裏捧著加西亞·馬爾克斯寫的那本《霍亂時期的愛情》,這是我從他書房裏拿出來的書,玫紅色的封麵帶著歲月斑駁的痕跡。

我翻開書皮,扉頁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撞入我的眼睛,隻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你。

熟悉的字跡我知道是傅言的字,但那句話我也知道不是他的話。

西亞·馬爾克斯說,隻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你。

我想每天上帝那麼忙,怎麼會有空來管人間每個人的愛情這檔子事呢,他一定不會知曉我有多愛傅言,因為連我也不知道我有多愛他。

我和他像兩架忽然相撞的飛機,我是一架快要失事的飛機,可我在空蕩蕩的天空上看到他後便不顧一切的撞了上去。即便是墜落,我也要同他一起,心裏有個聲音拉扯我。

傅言早早的替我訂好了機票,為此我還嘲諷的說,他就這麼想趕我走嗎。

爸爸說讓他送我,被我冷冷的拒絕了。

我總覺得那天我說出那樣的話之後,和他相處隻是覺得尷尬,所以我盡量避免和他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