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紹衡把嘴唇抿的發白，下頜也緊繃在一起。
就在方雅卿醒來的十幾分鍾前，他去冷凍庫看了一眼，看到已經被凍成冰塊的孩子。
見他這個表情，方雅卿就猜到他看過：“男孩子還是女孩？”
季紹衡眼眸黯然的道：“男孩。”
聞言，方雅卿低垂著的眼簾，睫毛劇烈的顫抖了幾下，她咬著下唇，隱隱泛著血味的味道：“是我們沒有這個福氣。”
“好了，別再說了。”季紹衡輕撫著她的臉蛋，給她擦去眼淚，“我扶你起來。”
他輕輕的扶起方雅卿，動作十分的柔軟，生怕自己不注意，就把她像陶瓷娃娃一樣碰碎了。
他給方雅卿的背後墊了枕頭，即使心裏難受，可麵對方雅卿時，他的聲音不自覺的放溫柔了一些。
“大嫂讓人送了雞湯過來，我給你盛一碗。”
方雅卿搖了搖頭，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淚珠。
季紹衡沒有依她，給她倒了一碗湯，探了一下溫度，見差不多，便舀起一勺喂到她的唇邊：“多少喝一點。”
方雅卿正在傷心之際，哪裏吃的下東西，她偏過頭，避開了已經碰到嘴唇的勺子。
見狀，季紹衡把勺子放回碗中，垂下了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方雅卿見他這個樣子，瞬間恍然過來，不是隻有自己在乎那個孩子，他也是在乎的。
她有一次在書房的抽屜裏，看到了每次產檢的B超單，所以可以看得出，他比自己還要在乎那個孩子。
孩子沒有了，他肯定也很傷心，甚至還有可能比自己難過一倍。
怕她自責，他才沒有在自己麵前表現的太明顯，反過來還要輕聲細語的哄她。
而自己這樣，不是在給他的心裏添堵嗎？
“紹衡。”她聲音微啞的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季紹衡抬眼看向她：“怎麼了？”
“以後我們可能隻有彤彤了。”她的身體狀況她清楚的很。
季紹衡勉強的勾起唇角：“這樣也挺好，你看彤彤那麼乖巧可愛，咱們有她就夠了。”
方雅卿的心裏滿是酸楚：“你不介意嗎？”
她知道他一直想要個兒子，可現在孩子沒有了，自己以後也不能再為他生了。
“說的好像我娶你隻是為了孩子一樣。”季紹衡單手端著湯碗，另一隻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孩子多了鬧騰，你都不知道，諾諾已經這麼大了還跟弟弟妹妹吃醋，經常把家裏鬧的烏煙瘴氣的，等他們長大了，諾諾和言言說不定還要爭家產，我們隻有彤彤一個，多省心。”
方雅卿知道，他這是在安慰自己。
可他的話卻是讓她聽著很暖心，也很感動。
她含淚的看著季紹衡，聲音微哽的點了點頭：“嗯。”
季紹衡聲音溫柔的道：“別哭了，你的身體很虛弱，要是再哭下去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我每天還要上班，彤彤誰照顧呀？再說了，你要是身體一直不好，讓別的女人在我這裏有機可乘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