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外層保護之後那如氣泡般的靈氣罩瞬間變形,像是被尖銳重物狠狠壓下般凹陷成一個誇張的弧度,差點就壓到了溫言的頭頂。
也就在這個時刻,陣法蘊含的滔天威能與無情殺機如同冬日的寒冷般刺入他的身體感官,讓他寒毛直立後浮出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一時間溫言陷入了兩難的困境。
前進太遠,退也不夠時間。
“我就不信了!”
溫言翻指如花,衍生出許多加強防禦的簡單法陣覆上靈氣罩,想借著儲物法寶內數量驚人的恢複丹藥硬撐過去。
麵對他的一意孤行,那橙色帷幕就像一個瘋狂的大漢般,用十分駭人的粗魯手段把嬌柔的靈氣罩蹂躪得不成樣子,幾度就要衝進來把他摁在地上狠狠撕成碎片。
好在溫言反應快,縫縫補補之下倒也有驚無險,就這樣你來我往片刻後他也是有所進步,摸到了大概五十多丈的地方。
但是其中的消耗也同樣驚人,這麼一段路程竟是磕掉了上千枚回元丹,而且他的經脈透著火辣辣的疼痛,用藥過甚的副作用相當明顯。
隨著愈發接近中心,那似水相性般的帷幕變得更加粘稠,讓溫言寸步難行,挪動一丈都有些吃力。
他嚐試過用天象法操縱帷幕,卻發現這帷幕似乎是跟他天生敵對般不為所動,不僅如此,就連周圍的元素他都調動不了。
這裏仿若是自成天地,用自己的主觀法則一起排斥他這個外人。
溫言此時也被帷幕弄出了火氣,手勢晃出道道殘影,嘴巴張張合合,一根筋似的猛嗑丹藥,而腳下各種增益輔助的法陣一股腦施展,可謂是忙得不能再忙,頭頂上都冒出了白煙。
似乎是被他的兢業守命的精神打動,橙色的帷幕攻擊頻率驟然降低。
趁著這個空檔溫言總算是緩了口氣,他當然不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起先慢如龜速的身形如脫兔般暴射而起,頃刻間橫移了五十多丈。
正在他想一鼓作氣飛過去的時候,籠罩下來的黃色的帷幕又讓他又變成了一隻憋屈的蝸牛。
我太陽……
真是層替而上!
溫言用優美動聽的凡間暗語讚美著這磨人的空間。
降下的黃色帷幕比此前的還要強橫,暴烈的攻勢源源不斷,有那麼一瞬間還差點隔著靈氣罩捅進他的眼睛裏,那其中蘊含的森然冷意讓他不禁眼皮輕顫。
現在的溫言除了一味死撐外,確實沒有什麼辦法。
“哈哈哈,真狼狽啊小扶疾,虧我沉睡等你這麼久,你居然還是這麼廢!”
一聲嗤笑在溫言心中突兀響起,慵懶中又透著輕鬆。
“誰?”溫言緊繃的心神不禁有些發毛。
起先他還以為是左丘菊醒了,不過細聽之後便覺得不像,因為左丘菊聲音嬌柔婉轉,好聽極了;而那個陌生的聲音則是有些慵懶爛漫,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
這裏除了自己和儲物法寶裏的左丘菊外,明明沒有第二個活人,難道是未知的強敵增援到了?
此人竟能無視自己的靈識探查鑽入心神傳語,肯定非常不簡單,而且竟然還知道自己的前身之名,似乎對自己的事情好像很了解?!
這究竟是……
就在溫言驚疑不定的時候,心底那慵懶的未知聲音卻是肆意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瞧你嚇得跟丟了魂似的,真好玩兒,給你三次機會猜猜我是誰,猜對了姐姐給你糖吃噢!”
“不猜!”溫言沒好氣地說道。
真是個神經病,沒看見自己正在忙麼?
想罷溫言又嗑數十顆回元丹,堪堪抵禦了來自帷幕的攻勢。
此時他的儲物法寶開始有些捉襟見肘,如若再不做些什麼有用的手段,恐怕就要去幽冥和輪回報道了!
“真是不解風情。”那慵懶的聲音似乎有些失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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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蓮城。
在黑衣敷麵人的努力下那囂張火勢漸漸低下頭顱,隻餘下一些零星的火苗仍在竄動。
昔日絡繹門客的不夜仙宮,此時卻已經成了一堆廢墟。
曼珠皇後站在堆積頗高的某處廢墟中,用冷清的眼眸看著那兩個縱火犯。“兩位,就這麼急著走麼?”
她身後是幾百道黑衣敷麵的身影,手中駁雜不一的光芒四下起伏,隻待皇後一聲令下,他們定要那兩個縱火犯死無葬身之地。
“殿下,您先走我斷後!”花智渾身上下冒著熊熊的火焰,如同穿上了炫目的黃金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