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名秀(1 / 2)

一晃,已經過去半日不止。

在此期間,跟著興綠的飛劍去蹭了個大機緣,導致刀身胖一圈的一本是道刀似乎吃得太撐,痛苦地嚷嚷著要借青上古城的煉器房回爐重造。

俗話說自己急時,總不會一帆風順的,興公樂說是等下便派人過來照應,卻半晌都遲遲不見人影。

見一本是道刀的哀嚎變得歇斯底裏,眾人實在是如坐針氈,顧不得作為客人應守的規矩,從這個名為‘長青’的秘境,急急傳送到青上古城的門麵秘境‘麗天’裏,在兩個張手欲攔,口中大呼敵襲的守門人中橫衝直撞地闖進煉器房,折騰好一陣,這事才算完。

劍有劍氣,刀也有刀氣,如果把之前的一本是道刀比作樸實無華的小老百姓,那它現在,指定是氣概萬千的大將軍,舉手投足都氣場斐然。

鐫刻著繁複符文的煉器爐剛散去光芒,不管身在秘境何處的人,皆生出暴風雨欲來,滿城懸寒刀的壓迫感,驚疑的同時,無不是深感悚然,心想莫不是大禍將至?

好在似要一卷風雲的大將軍心甘情願解甲,眨眼便做回憨厚的莊稼漢,並沒有發生什麼騷亂。

關於此事,境界低微的弟子們是因為眼拙而不識貨,霧裏看花自是在所難免,可活了悠久歲月,見多識廣的高層人精們,斷不會置之不理吧?

何況,還有兩個跑得差點掉褲子的報信弟子?

還別說,他們真就是石佛枯坐萬年禪,絲毫也不帶動的。

又或許是因為這件事,興公樂派來的人,好巧不巧姍姍來遲,奇怪的是,她頗為靚麗的臉上,有一個通紅未褪的鞋印,顯然是剛遭殃不久。

“咳,因為走到屋子拐角的時候,少主他握了一下我的手,然後就這樣了。”

支吾少頃,喚作名秀的貌美女子才如是說道。

眾人不免又暗暗咋舌,心想這些瘋狂的迷戀者們,真就無處不在唄?

名秀,其實是興鹿霞的貼身侍女,不過兩人的關係並不像是主仆,反倒像是姐妹,親密無間,無話不談。

千年前遞信的小事,前陣子放人的大事,都是她一手造就的。

在名秀看來,世上沒有什麼事,比得上興鹿霞和扶疾那有聲有色,可歌可泣的愛情更扣人心弦了,雖說裏麵比重最多的,隻有自家小姐單方麵的相思成分,但這並不能改變她的熱忱。

所以,縱使興鹿霞的要求再苛刻,名秀也會在不違抗門主之命的前提下,竭盡所能地照顧周全。

而興鹿霞能‘二進宮’,她脫不了關係。

說起來,是扶疾與無憂雙雙殉情之後發生的事情。

消息靈通的名秀也是嘴賤,剛得知,便迫不可耐告知給自家小姐。

正以‘刻苦修煉,力求一棒帶走’為目的,自閉在深關的興鹿霞一聽,頓覺天都塌了,嚎啕的大哭淒傳千裏,聽者無不動容,倍感揪心。

恍恍惚惚片刻,她竟然舉起森冷的小刀,狠狠抹向脖子。

啪。

興鹿霞倒在了血泊中。

可要在擁有元羅秘境的青上古城中自殺,無疑比登天還難,何況她還是地位尊崇,門主最為疼愛的二小姐?

嗖一下,被救過來的興鹿霞被關進特製小黑屋裏,身上,還打著密密麻麻的禁製,以防止她自爆。

煉魂境的興鹿霞,拿這些她認為花裏胡哨的東西卻是沒轍,一來二去,破壞的心思也就淡了,不過人憋屈太久,總歸要爆發與發泄的,房間裏四分五裂的家具,就是最好的例子。

度日如年,年如一日,十日已過。

前些日子的某個傍晚,名秀聽說,剛回來不久的少主和興綠長老打算再出趟大遠門懸壺,目的地,竟然是讓門主每每提及都咬牙切齒的天氣門,診的,是個年輕人。

本來,就算是再匪夷所思的事情,名秀也不會太驚訝的,可不知怎地,她隱隱覺得少主他們這次行醫,非同一般。

心一有疑,必要刨根問底的名秀,顧不得僭越身份,趁著夜色溜進了興公樂的房間中。

“少主,你和興綠長老為什麼要接下這吃力不討好的一單呢?”

正唱著歌兒洗著澡的興公樂目瞪口呆,癱在了木桶中,好一會,隻露出腦袋的他歎氣道:“無妨,這又不是第一次了,料想我娘親也不會說什麼的。”

坐在桶邊的名秀眨眨眼,促狹道:“可能不會說,打是肯定的。”

興公樂一聽也莞爾,伸指點著膽子越來越肥的侍女,笑道:“你啊你啊,老愛操心這些事情。”

名秀從水桶上下來,探低身子,在興公樂耳旁吹蘭吐芳,小聲道:“少主要是受傷,哪怕隻是一丁點兒,我這個作師妹的可是會徹夜難眠,心痛如鏡碎的呀。”

馥鬱直灌入鼻,興公樂隻覺口幹舌燥,想說些俏皮話,可想卻空白,喃喃出三個字眼:“秀,秀兒……”

“師兄,你這次去救的,是誰呀?”

嬌顏飛著桃紅的名秀,給興公樂來了個鼻與鼻隻有一指的麵對麵,如絲的媚眼,透著似乎蘊含魔力的小閃電。

這個動作屬實香豔,讓無論是心神,還是肉體都有些受不了的興公樂趕忙把臉扭向一邊,隻留給名秀一隻通紅的耳朵,言道:“救,救的是扶疾兄的轉生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