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長青秘境的月色格外濃。
簡陋的草廬外,篝火的小架子上,掛著一隻提溜轉動,烤的金黃酥脆的仙鶴。
本應優雅高飛天際,餐風飲露的它,此時卻是被拉回世俗,成為解決溫飽,滿足欲望的盤中肉,著實是可憐,可歎,讓人的嘴角,霎時淚如雨。
清亮的肥油一滴接著一滴,哧哧作響。
馥鬱的肉香,隨風化作無形的手,撩撥著一條條呼之欲出的饞蟲。
眾位仙子一顰一笑間,無不豔麗至極。
當然,有兩個害群之馬除外。
位列其中的溫馨邊吸溜著手指,邊含糊不清道:“喂,蠢鹿,是你自己說要抓的啊,等下你娘親怪罪下來,可不關我的事!”
同夥興鹿霞用裙擺抹了抹手,滿不在乎道:“能有什麼事?這事以前我經常幹,我娘親也沒有說什麼啊,而且,她還養得更多了呢!”
不怎麼動口,蹲坐嫻靜的尋意噗嗤笑道:“家有吃貨,也是一件禍事呢,做為父母的,倒隻能想辦法滿足了。”
興鹿霞嘻嘻一笑,露出潔白的貝齒,道:“這叫弱水三千,隻取一瓢,要我吃別的,還塞牙呢,嘖,這鮮美,唔……”
“我反而吃不慣,”靈鴛舉起烤魚揚了揚,“這,才是我的歸屬啊。”
趙鐵妞打趣一句:“小孩子太過忌口,不講究營養搭配的話,可是長不大的喲。”
靈鴛往趙鐵妞身上打量一眼,眼睛一亮,喜問道:“真的?”
“那自然是真的!”趙鐵妞拍拍胸口,滿臉傲然。
“快,快給我仙鶴肉,我還能再長!”靈鴛向興鹿霞伸出纖手,勾了勾手板。
充當廚子的溫言苦笑不得道:“你信她做什麼,這事兒生來就注定了的,還能二次生長不成?”
靈鴛嘟著嘴不服氣道:“可我聽說,有種仙藥能啊。”
溫言樂道:“你也說了,那是仙藥,肯定不能用常理解釋啊。”
“那,師兄你會喜歡平的嗎?”靈鴛哪壺不提開哪壺。
“這個……”溫言咳嗽一聲,神色尷尬。
見自家師兄如此模樣,靈鴛滿心委屈,一語中的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會喜歡的,聽趙妹妹說,你這種病,叫做‘恐平症’,而根據你現在的反應來推算,已經是晚期的了,救都是浪費藥材,還是就地埋了吧。”
說罷,靈鴛站起身,手中現出一把小鏟子,吭哧吭哧地挖起坑來。
沒有絲毫猶豫,溫言攔住靈鴛訕笑道:“喜歡,怎麼會不喜歡呢,我覺得我還搶救一下的,你說呢,我美麗可愛,清純活潑,開朗善良的師妹?”
靈鴛鄙夷嗤笑道:“哼,看你那獻媚樣,就知道是口是心非,逢場作戲罷了,心裏邊,說不得膈應的不得了呢!”
溫言一攤雙手,“這些肯定是不存在的啊,我剛才所說的,句句都是發至肺腑之言,絕不摻夾有一絲絲的雜質在裏麵。”
靈鴛歪著頭,問道:“比如呢?”
溫言一愣,反問道:“什麼比如?”
“你看你看,你果然在敷衍我!”靈鴛氣憤地一甩鏟子。
噹!
溫言的腳指頭遭了殃,縱使他體質好,又修了個半真,鞋子也皮實,可就是疼得直鑽內心。
顯然,靈鴛是用了暗勁在裏麵的。
但是呢,溫言可不敢發作出來,不僅如此,他還得咬緊鋼牙,裝作若無其事走到坐在篝火旁,兀自生氣的靈鴛麵前,說著好話安慰著。
也不知道靈鴛從哪學來的,無論溫言怎麼轉,竟還是得不到麵對麵的機會。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
哦不,女人都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小手段,溫言記得以前的靈鴛可是不會的,不用想,肯定是這裏的某個人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