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蘇恒的孩子出生,他高興的不像話,臉上滿滿都是為人父的喜悅,他對著懷裏的女人寵的不像話。
那時候,江城的報紙上經常會有他的名字,到處可以看到他的照片。
他還是那麼溫柔,那麼的好,隻是那些好再也不屬於她了。
林櫻彼時已經懷孕八個多月了,肚子已經很大,她不敢回家,隻是在距離家的不遠處租了一處房子,獨自一人生活著。
她不想再從別人嘴裏聽到他的消息,不想知道他過得有多幸福。
她那天做完產檢,打算去商場裏買一些生活用品,然後看到了商場的顯示屏上放著“蘇氏企業總裁喜得貴子,今日商場全場八折。”
原來這是蘇氏旗下的啊。
來往的人都在議論著,有的是羨慕,有的是祝福。
唯有林櫻,她丟下了手中的東西,落荒而逃。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那麼努力地忘記他了,但是好像身邊所有的人都在和她作對,總是在一次次的提起他。
無論他過得有多幸福,她都不會祝福的。
因為她的幸福沒有了。
她最後落魄的回到家中,給自己隨便做了點吃的,就關了燈,早早地準備休息。
也許是情緒起伏過大,肚子裏的孩子仿佛也變得不安起來,當天晚上,她肚痛難忍,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她最後撥打了120。
被送入手術室的時候,她在想,如果出來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身影,該有多好。
她也想幸福一次,而不是做一個躲在暗處窺探他幸福生活的小醜。
可是沒有。
上天從來沒有眷顧她。
在麻藥逐漸生效,即將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又想到了他的模樣。
如果當年,沒有遇見他,剛有多好啊。
自己還會是那個開朗陽光的女子,她會遇見很多人,會遇到愛她的人,她會有自己幸福的一生。
可是她遇見了他,心動即心死,他的眼裏,從來沒有她。
他的溫柔給了許多人,並不是她一個。
隻是她那時候太傻,以為自己一定是最特殊的一個。
醒來的時候,她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護士高興的和她說她生了一個男孩子,長得特別可愛,她嘴角勾了勾,連笑都笑不出來。
直到她看見了他,他還那麼小,卻可以看出一點他的輪廓。
他的眼睛鼻子統統都像他,就連皺眉的動作也那麼像。
她在醫院隻住了兩天,最後義無反顧的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她連家都不敢回,她這樣的女兒,已經給父母丟盡了臉。
她開始學著當一個媽媽,學會喂奶換尿不濕,學會照顧好他。
可是他越長大,輪廓越發像他,有時候她會失神的看著他,仿佛看見了當年那個同樣稚嫩的蘇恒。
他們是那麼的像,可是卻始終不是他。
後來她未婚生子的事情被周圍人都知道了,她每天承受著別人的指指點點,一開始會爭辯,到後來都已經麻木了。
不被愛的女人,就算低到了塵埃裏,也不會有人心疼一句。
到後來,她的父母終於知道了這件事。他們一氣之下與她斷絕了關係,也不肯管那個孩子,她一個人帶著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差,直到查出了白血病。
蘇青七歲那一年,她已經到了晚期,她不肯去治療,因為她知道那是不治之症,而且那時候的她,對生活早已失去了希望。
蘇青是她的唯一念想,卻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