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的新政確實對士紳不太友好,孔合倒是無所謂,他是韓端的老丈人,日後韓端得了天下,自然不會虧待於他家,但其他人可就不好說了。
“其實,我來淮南也是虞謝兩家的意思……”
韓端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但說出的話卻不留餘地。
“一體納糧、清查隱戶這兩條是底線,否則即便得了天下,照樣和陳國一樣根基不穩。丈人可明確告知兩家家主,若能助我破會稽,日後在不違犯法度的前提下,我會給他們一些補償。”
“如此也好,先說在前麵,以免日後怨我。”孔合笑道:“家中能聚起數百人,六郎再與我幾百精兵,到時必能成事。”
“我與丈人一千親衛部曲,有他們在,你老隻管放心。”
孔合頓時心中大定。
這幾日來在廣陵他可是沒少聽韓氏部曲吹噓,說韓端麾下三千親衛部曲全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即便和北朝馬軍對上也能硬碰硬不落下風。
有這一千甲士在,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那就這樣定了,我歇息一晚,明日便回山陰。”
“大軍出動,要先準備糧草軍械,三五日都動不了身,丈人不必急於一時,多住兩日再回也不晚。”
孔合擺手道:“事情既定,我就要早些回去作準備,再說帶一千甲士過京口,我也要先行一步前去打點。”
韓端略作思索,又道:“方才二兄說京口水軍中有孔氏子弟,丈人是否能讓彼等歸降於我?”
“六郎不說我也會讓他們投到你麾下來,不光孔氏子弟,京口軍中還有一些山陰鄉黨,我也會盡量去說降。”
既然已經決定“附逆”,便是賭上了全部身家性命,孔合自然不會再有所保留,他沉吟片刻,又對韓端道:“六郎,你看能不能在軍中給你二兄安排個職事,也讓他磨煉磨煉。”
這有點以子為質的意思,韓端卻也沒有拒絕。
雖是翁婿,但這個年頭親父子都不一定靠得住。
譬如華皎,明知舉旗造反之後在京都的家小性命不保,但他仍然能狠得下心來舉起反旗。
既然老丈人要表明他的態度,那就讓他來就是。
孔均一個文弱書生,讓他領兵打仗肯定不可能,於是韓端便道:“大將軍府剛設了秘書監,讓二兄先去熟悉一段時日,如何?”
“你看著辦就行了。”
又說了一會話,廚下便做好了飯食,韓端陪著老爹、丈人、妻兄和姊夫各飲了兩盞酒,然後才帶著一絲酒意回了後院。
三娘子已經用過了飯,此刻正坐在床沿敞著衣襟給孩子喂奶。
雖然已經不是新婚夫妻,但看見韓端進來,三娘子還是感覺有些害羞。
“吉奴兒的奶還夠吃嗎?”韓端來到床沿坐下,伸手攬住粗了一圈的腰身,柔聲問道。
三娘子轉過頭來湊到他耳邊,低聲道:“都吃不完呢,有時還流出來濕了衣裳。”
嗅著濃鬱的奶味,看著哺乳的妻子和吸吮著**的兒子,韓端心裏隻覺得一片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