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掉了章昭達這個麻煩,又臨時起意“策反”章大寶往吳興豪強中安插了一個耳目,還用不著花一分錢糧,這讓韓端心情十分愉悅。
打發走章大寶後,韓端正眯著眼在那兒樂嗬,身後卻傳來了蔡抒古的聲音。
“這章大寶一看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郎主為什麼還要招攬他啊?即使要打探吳興豪強的消息,有邦諜士也就夠了。”
他剛才就一直站在韓端身後,將章大寶的惡心嘴臉看了個一清二楚,恨不得上前去踢他兩腳,但郎主竟然還說日後要讓他擔任一州刺史。
“他這種人值得我招攬?”
對章大寶的稟性,韓端知道得比蔡抒古還要清楚,即使此人真有些才幹,韓端也沒想過要用他,更何況這章大寶根本就是一無是處的草包一個。
韓端站起身來,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我隻是讓他給那些吳興豪強添點堵而已,不過話說回來,他能打探到的消息,邦諜士們還真不一定能夠打探得到。”
“上次在會稽,要不是買通了始寧黃氏,知道了他們的詳細計劃,最後我們也不會贏得那麼輕鬆。”
蔡抒古又問道:“那……也不至於承諾他刺史之位吧?”
韓家軍的刺史雖然不掌兵權,但也稱得上位高權重。不隻是要有能力,還要有對韓端的忠誠,蔡抒古無論怎麼看,都不覺得章大寶會是合格的人選。
當然,他也不是對韓端的決定質疑,而是想弄明白這麼做的目的。
聽到蔡抒古這話,韓端突然轉過身來:“我什麼時候承諾過要讓他擔任刺史了?這章大寶一肚子壞水,別說刺史,就是郡縣胥吏,我也不可能讓他擔任。”
“郎主不是說……”
話說到一半,蔡抒古卻發現剛才韓端還真沒有做過這樣的承諾,隻是暗示非常明顯,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即使我有過承諾,三年過後,他也休想擔任一官半職。”韓端咧嘴一笑,又補了一句。
“郎主早晚是要登極的,若真是毀諾,傳揚出去似乎有些不好吧?”
“我怎麼可能毀諾?”韓端哈哈笑道:“不讓這豎子出仕,辦法簡直是太多了,根本不需要我賴賬。”
“不說其它,單隻三年居家守孝這一點,他就根本不可能做得到,到時收集罪證讓吏曹掾出麵彈劾,一個‘不孝’的罪名就夠他受的了,還想做刺史,不如去做夢好了。”
蔡抒古越聽越想笑,韓端卻揮了揮手:“行了行了,這些事情不用你去操心,趕緊收拾一下去歇息,明日還有事要做呢。”
章昭達死了,但他麾下的潰卒民夫卻還有許多沒有抓獲,若是任其不管,這些人很有可能淪為賊匪劫掠百姓,他必須在離開之前,將這個隱患徹底消除。
這些民夫和潰卒,韓端也沒有再將他們送去各地工場,而是每人發了幾斤糧食和一張討陳檄文,放其歸家。
並不是他突然發了善心,而是最近抓獲的俘虜太多,各地工場都已人滿為患,短時之內,不能再送人過去了。
況且陳國朝廷屢屢在江州征召民夫士卒,江州各郡青壯急劇減少,若是再扣留這一批青壯,江州連秋收春耕都要出問題了。
他可不想日後接手一個饑民餓殍遍地的爛攤子。
在太末停留了五日,將江州潰卒基本肅清之後,韓端才率部乘坐水軍船艦回了會稽。
四百多裏水路順流而下,也用了兩日一晚,到達府衙剛吃過飯,老丈人孔合便找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