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輕巧的跳躍，秦姬月便跳到樹頂。
江遊坐在最高處，注意到她跳上來，微微一笑，伸出手。
秦姬月心中一動，握住他的手，被江遊輕輕一拉，到了最高處。
身為修士，她自然不需要別人拉。
但她心裏還是很高興。
“你在看什麼呢？”秦姬月看著月光映著江遊的側臉。
江遊聲音平靜：“我在想，這天上的月亮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姬月有些茫然：“就是月亮呀。”
“大陸天圓地方，由陰陽兩儀維係平衡，日和月便是大陸與之對應凝聚出的巨大源力體，周而複始，循環不息。”
“這可是小學堂的內容，你不會忘了吧。”
江遊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笑：“我沒忘，我......隻是不知道而已。”
對他而言，前身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他能記住很多具體的事情，但對這些水滴石穿的基礎知識卻隻有大概的印象。
在青道，蕭落便曾疑心過這個問題。
那時候江遊一直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但趙隆辰讓他意識到，這些紕漏他不在意，總有人會在意的。
秦姬月看著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男人，在她眼裏，更神秘了一些。
“你知道趙隆辰的信息嗎？”江遊繼續問道：“他在趙氏是什麼身份？”
自從山穀出來，他還是第一次談起趙隆辰這個名字。
這個趙氏的男人強硬堅決，而且籌算周密，可以說是他穿越以來遇到的最強對手。
出手相識，看似莽撞起紛爭，之後故作爽朗，一戰結為好友，再到曆練之時，借嘉洛誘他入甕，安排旁人埋伏在旁保險。
其間定計，審時度勢，一環扣一環，想來令人骨髓發冷。
要不是主角光環，他早就一命嗚呼，喪生此地。
秦姬月歪頭想了想：“好像是個孤兒吧，聽說是小時候起了什麼變故，家裏人把他藏進一葉小舟裏遁入虛空放才逃生。”
“還有一件事，當然，這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其實他在趙氏的譜係中位置挺低的，他逃出來後趙氏都沒有人願意接受他，說起來他是靠著自己才得到趙氏的認可。”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的性格未免也過於桀驁自我了些。”
“所以在青道，他也沒有一個能說得上話的朋友......可能隻有你算一個吧。”
江遊靜靜聽著，這個故事他並不陌生。
葉炎也有類似的經曆。
年幼時便被血族天君主滅族，父母拚死將他推入小舟，跨入虛空方才撿回一條命。
因為畏懼天君主無上的威勢，那時蠻族的大貴族中也沒有人敢接納葉炎。
葉炎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但江遊依舊能隱約想出那時兩人的際遇。
小舟在無盡的虛空中絕望的巡回，這片大陸都在拒絕這個孩子，哪怕哭裂聲帶也無人能聽到。
趙隆辰雖是對手，但江遊對他並無厭惡，反而充滿了敬佩。
“對了，我們也有些時候沒見著趙隆辰了，以他這勁頭倒是難得。”秦姬月想起來：“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遊這才轉過頭來，看著她的眼睛。
“因為......我把他給殺了。”
秦姬月看著江遊的眼睛，頭忍不住往前探了一點點，似乎想讓江遊繼續說下去。
五秒之後，她終於確定了，江遊沒再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