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它隻當做好玩,還不知道怎麼去捕食。它馴養太久,不知道怎麼攻擊。”他說,“從明天開始我不會給它喂食,讓它自己去尋找。它們是天生的王者,幾天就能適應屬於他們的森林。”
“等它嗜血了,會不會反回頭咬你一口?”
宇文荀說:“也許會,也許不會。誰知道?”
“如果會,你是什麼感想?又會怎麼做?”
宇文荀看著她的眼睛:“如果是你,你怎麼做?”
她想了想:“它如果回頭反咬一口,我也不意外。它們畢竟是野獸,當嚐到了殺戮的刺激,鮮血的美味,也許它也會想要嚐一嚐人是不是也很好吃。它來攻擊我,我會躲避,躲避不過,就殺了它。”
“和我想的一樣。”宇文荀微微一笑,“也許從某一些方麵來說,我們倆很像。”
虞熙不置可否。
夜裏山間挺冷,虞熙要洗碗,宇文荀拒絕了,讓她進屋去暖著。虞熙也沒有進屋,而是站在空曠地,望著滿天繁星。
這片山雖然不高,但澤荷本身處於地勢較高的高山,天空離他們很近,大有手可摘星辰之感。
肩上一沉,那襲披風又到她肩膀上。
虞熙說:“謝了。”
“這裏的夜空如何?”
“和福臨山比起來差一點。”
“福臨山?”
虞熙和他婉婉到來:“嗯。我十歲的時候被司辰收留,他找了最好的劍師教我學劍,三年後,我拜劍聖蕭正為師,十六歲才下山。我在福臨山待了整整三年。”
“蕭正?”他想了想,“前兩年我還見過他。”
“是嗎?”
“你一個人,和蕭正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住了三年?”
“嗯。”
宇文荀雙手環胸:“那你沒變成一個脾氣古怪的小老頭可真是奇跡。”
虞熙望著星空,“福臨山比這個山美,那裏的星星也更多。”
“怎麼,你懷念和蕭正在一起的歲月?”
她搖搖頭,“他脾氣那麼怪,我恨不得一輩子也不要和他再在一起。但是,司辰那時經常上山來看我。”
宇文荀沉默下來。
虞熙忽然發現,和他說這些實在是多餘。她並不是急於傾訴的人,就算想要傾訴,他也不會是一個好的傾聽對象。
“他娶了太子妃,你是不是很難過?”
虞熙聽著這個問題,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那他每次派你出來執行任務,你心裏怎麼想?”宇文荀說,“會不會覺得,他的好建立在你是一把刀的基礎上?”
虞熙平和地說:“偶爾吧。偶爾也會質疑這樣的關係,他是怎麼會喜歡我。或許,一直以來都是我想太多了罷。”
“也許並不是你想太多,而是他在某一個瞬間忽然發現彼此並不適合。”
他的話輕輕鬆鬆地擊中了她的心防。會不會是如此?也許司辰在聽說她住在軍營,和那些髒兮兮的士兵住在同一個帳房的時候,他突然發覺她和他想要的相差了太遠。
從那個時候起,他們的關係就逐漸遠了,逐漸淡去了。
“虞熙,我今天很高興。”
虞熙看了看他,“為什麼高興?”
“你沒什麼防備,和我說你的故事。”宇文荀黑漆漆的眼睛裏映著她的身影,“從前的你就像一隻刺蝟。而現在,溫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