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他看了她一眼,繼續用酒擦,直到傷口泛了白,又用幹淨的布將傷口的水份吸去,隨即打開一個藥瓶,將藥灑到傷口上,他仔細地塗抹,將藥填進傷口,然後才仔仔細細地把她的手用白布包住。
“別再沾水,知道了?”
“嗯。”
傅明琛把白布扔掉,就著河水洗小刀,再細細地擦拭到一塵不染,才放回箱子。“虞熙,你為什麼不走?”
“走?”她迷惑。
“為什麼不遠走高飛?這麼好的機會,如果你走了,大家都隻會以為你死了。”
“……”她沉默下來。走麼,她也想過的。她不可能迷路,她剛開始真的就抱著反正司辰已經不愛她,她還留在他身邊有什麼意義的想法,帶著阮少謙往別的山頭走,離福臨山遠遠的。
直到阮少謙問她:“虞熙,以你對司辰的了解,這些火藥最後會用在戰場上嗎?”
虞熙幡然醒悟,她還有職責未了。司辰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讓阮少謙做火藥,如果她不能將阮少謙帶回他的身邊,而是從此遠走江湖,這對他不公平。
所以,她又回來了。
“下次,”傅明琛用很輕的聲音說,“下次遠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虞熙輕笑,望向他:“原來傅大哥也不想看見我啦。”
“不是,”他皺著眉說,“我比……我希望你自在又快樂。你在王府不會快樂,那就走出去,走到遠遠的地方去。”
虞熙抿了抿唇:“現在還不是時候,有那麼一天,我會按你說的那麼去做。”
“虞熙……”
她看到他眼裏的憐憫,唇角微微勾了勾。“我很好,別為我擔心。咦,”她看到他腰間墜著的平安扣,“你戴上啦。”
“嗯。我很喜歡。”
“那嫂子呢,喜不喜歡?”
“嗯……喜歡。”
虞熙微笑道:“我還沒有見過嫂子呢。是個怎樣的人呢?”
“一個普通人。”他似乎不願意多提。
他們倆都靜默了,火劈啪地響著,讓夜顯得更安靜了。傅明琛說:“回去休息,好不好?”
虞熙搖了搖頭。
“不願意見到他?”
她又搖了搖頭。“別管我了傅大哥,你去睡吧。我再坐一會兒。”
傅明琛沒有勉強,知道她想一個人發呆,就隨她去。
她望著燭火,想著方才司辰怒極的眼神。他說她沒有心?
最好她是沒有心,現在就不會如此痛!她抱著雙膝,把頭埋進臂彎。她其實很累了,但她不想再到他的身邊。
已經被推開,那就順著這條路走開吧,就算現在看似回到他的身邊,將來也還是會被推遠。
她何苦呢?
就這樣趴了很久,她睡著了。等她醒來時,夜色正濃,篝火還是燒得很旺,身邊坐著孟華。
“你怎麼過來了?”她掠了掠頭發。
“沒事吧?”
“沒事,能有什麼事。”虞熙平淡地道,“你們的婚事籌備得如何了?”
他似乎沒料到她問這個,“我們也沒什麼需要準備的,既無長輩也沒兄弟姐妹,雪秀說連迎親這一道也罷了,拜個天地就成。擺酒也隻是最親的人請一桌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