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平常,表情暗含警告。
“好。”尤言乖巧的應了。
明天才拍尤言的戲份,她也沒事,索性窩在酒店裏鑽研劇本。
傅翊唐的車離開酒店後,一輛低調的黑色大眾從拐角開出,跟在後麵。
恰逢紅路燈,司機看了眼後視鏡,捏緊方向盤,“傅總,後麵有輛大眾跟了咱們一路。”
“無妨。”傅翊唐淡淡道。
傅翊唐進入辦公室不久,韓助理就匆匆敲門進來,“傅總,外麵有位女士要見您,她說是夫人的朋友。”
傅翊唐蹙眉,食指在桌邊輕敲幾下,半晌放下手中的文件,正好將那頁資料蓋住,道:“請她進來。”
沈秋身材高挑,長相美豔,踩著高跟,可以說是走路帶風,惹眼的很,公司職員都在猜測她的身份。
沈秋目不斜視,跟著韓助理來到傅翊唐的辦公室,率先開口:“傅總,不介意我叨擾吧?”
“哪裏的話,請坐。”對待尤言的朋友,傅翊唐的態度還算是溫和。
沈秋也不客氣,直接離開凳子坐下,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傅總應該知道尤言的目的。”
傅翊唐淡淡一笑,未語。
沈秋是主修精神科,對於微表情也有些造詣,看他這種反應,就已經明白他全都知道。
尤言明明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偏偏在傅翊唐這裏犯了傻,偏執的認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看出來。
“我不知道傅總為何要縱容尤言,我過來也不是跟你探討對錯。”沈秋站起來,雙手撐在桌沿上,氣勢逼人:“我隻想告訴你,尤言的情緒再也受不得刺激。”
她頓了頓,加重語氣:“是來自親人、朋友甚至是愛人,真正的刺激,把握好分寸。”
傅翊唐心中陡然一沉,下頜收緊,目光倏地淩厲,幾乎是瞬間將沈秋的氣勢壓了下去。
“你一直是她的醫生?”
沈秋沒想到他竟然知道。
她直起身體,“你隻需要記住我的話。”
說完,沈秋冷著臉離開。
傅翊唐緩緩靠在椅背上,食指曲起,一下一下的桌子上敲。
精神科醫生、受不得刺激……
尤言的情緒很糟糕?
傅翊唐麵容愈加冷凝。
從寰宇集團出來,沈秋長舒口氣,煩躁的揉著額角。
傅翊唐顯然已經察覺到尤言的問題,今天自己走這一趟,會讓他更加確認這一點。
但這也沒辦法,她必須要去。
尤言不能再受刺激,不能再讓她變得跟那些年那樣。
她到現在都想不通,尤言怎麼就固執的認為,傅翊唐什麼都不知道呢?
誰給她的自信!
……
尤言的殺青戲還是到了,化好妝,她就去片場等著開工。
導演特地找到她,笑眯眯的說:“月娥一直都在隱忍,這場戲都是她情緒的爆發點,在她的世界裏,她的父母親人都背叛了她,要把她的絕望和放下之後的釋然表現出來。”
“嗯。”尤言低頭應了。
“你有別的意見?”導演問。
“有,為什麼要放下呢?總有些事永遠不能原諒,有些人不配原諒,將恨意紮在心底,不也是一種支撐麼?”
尤言的聲音一直都是清脆甜美,可眼下聲線暗沉,帶著股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