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晨一副好大個的樣子,拍拍祁王肩膀,“你還年輕,很多事不懂,伴君如伴虎啊,就算是親哥哥,那也是跟咱們有君臣之別的,這事四哥給你擔著,你踏踏實實回府睡覺去。”
刑部律法森嚴,就算是死刑犯也不能隨意將人處死。
何況是案子還沒破就將人審死了……主理、協理一幹人等都脫不了幹係!
祁王明麵上應下來,穩住他,暗中派人去亂葬崗尋人,找了一夜,把死屍翻了個遍也沒找到。第二天一大早便跪在武英殿下請罪去了。
“臣,主理董氏一案,尚未審出結果,失手將犯人錯殺,上有愧天恩浩蕩,下對不起皇兄囑托,請陛下責罰。”
來來回回這麼一句話,他一直跪著喊到皇上出來。
“你即自知有罪,便卸了王珠,摘了頭冠,自去刑部領罰吧。”
柒晨趕來救場,“陛下三思,祁王年輕,做事難免魯莽,雖說國法在上,可手足血脈不能不容情啊!”
好一個賢名在外的四王爺,柒沈煜冷哼,“求情者,一並處理。”
柒晨跪下,“陛下就算要卸了臣的王爵,這話臣也不會收回,天子行事自有理法跟著,可臣不能看著自家兄弟手足相殘!”
眾大臣看著,紛紛讚歎四王爺,柒沈煜過去不是不了解他的手段,隻是沒料到這人竟比從前更厲害幾分,眼下已逼得他沒路可走。
若是不罰,便是棄國法於不顧,若是罰了,便是不念手足親情,左右他都不是個人了。
葑沐雪聽說這事的時候正在鸞鳳殿喝茶,聞聽董璿兒死了手中茶杯險些打翻,再聽今早發生的事,更是氣的渾身發抖。
柒晨竟敢當眾威脅天子!
“來人,備車。”
“娘娘要去哪?”
葑沐雪起身,“四王府!”
一路上她腦子都迷迷糊糊的,明知這事有蹊蹺,需從長計議。
可竟一衝動就直接跑來了,許是因為柒晨欺人太甚,許是因為他當眾顛倒黑白威脅柒沈煜。
總是她就是生氣。
同時也感歎,自古君王皆是如此,做事不能由著性子來,上有國發家規,下有群臣上書,若要在從中周旋,少不了會犧牲一些。
柒沈煜明知此事與祁王無關,可鐵一樣的律法擺在這,不聽辯解,錯了就是錯了,他卻無法以哥哥的身份袒護一二。
那高高在上的龍椅,人人趨之若鶩,可誰知一旦坐了上去,變成了這天下的提線木偶。
拋卻前世因果,但看今朝,柒沈煜已經算得上是個賢明的君主了。
眾人隻知他上位便把兄弟們都送到了邊疆,可誰知他隻是為了保全他們,免去兄弟在京城爭鬥。
外人隻見他迅速果斷消除異己,打著穩固超綱的名頭扶持自己人上位,可他自始至終沒殺過一個人,都是安安穩穩的送他們回鄉養老。
……
轉眼以致四王府門前,葑沐雪抬手擦了臉上不知何時掛上的淚痕。
“皇後娘娘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