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的馬路,沒有後世車水馬龍的擁擠,私家車在屬於三四線城市的嘉應市更是稀罕物,顯得古一南所在的街道很是寬闊,黑色的帕薩特車身熠熠閃光,平穩地向他駛來。
古一南見帕薩特越駛越近,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弧度,在距離剩下不足十米的時候,他朝著街道中間走去,然後轉過身子佇立在道路中間,將阮宏文駕駛的轎車攔了下來。
“滴滴”喇叭聲在催促古一南離開。
但此時他卻朝著駕駛室走去,伸手敲了敲車窗,隨後車窗如他所想,開始緩慢的落下。
“阮宏文先生,鄙人有件事情要對你說,對你很重的事情。”
古一南將雙手背在身後,佯裝出一副高人的模樣,說話時趾高氣昂,語氣也很是深沉。
阮宏文聽見他的話後,搖搖頭笑了笑,右手將檔杆撥到了P檔,然後在口袋裏掏出錢包抽出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向著古一南遞了過去。
“兄弟,幾天沒吃飯了吧,拿著去吃飯吧,要想有份工作,來工地找我,你知道我的名字就知道我在哪裏,我隨時歡迎。”
阮宏文是個老江湖,不過一直待人很隨和,不管對誰都是客客氣氣的,所以即使他心裏認為眼前神秘著裝的人是來混點飯錢的騙子,也還是掏出五十塊錢想打發他離開,還說想要工作就隨時可以到工地找他,因為工地上的工人不管什麼時候,都缺人。
古一南看了看他遞過來的五十塊錢,伸手扶了下墨鏡,然後將錢推了回去說:“阮宏文先生,五十塊可不夠,我不是江湖騙子,我是你的貴人。”
阮宏文摸摸下巴,想了想將帕薩特熄火後下車說道:“那我就聽聽你能說出點什麼來。”
“阮宏文先生在梅江河邊的工地明天淩晨會失竊,不過有驚無險,小偷被抓住了,但是你的命運就不行,工棚明天坍塌的時候,會讓你半身不遂。”
古一南是成年人的思想,所謂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說的很全麵,連阮宏文為什麼去工地,都說的非常清楚。
因為這樣可以可以證明他說的真實性,當阮宏文經曆了失竊事件之後,就可以徹底相信他所說每一句話。
阮宏文搖了搖頭,眼前這個故作高深的年輕人根本就是信口開河,下午他要去羊城見一個朋友,晚上吃飯免不了要喝上一頓,按照這樣的行程,明天下午之前自己是不可能在嘉應市出現的。
想到這裏,阮宏文當下就失去了繼續對話的興趣,說道:“兄弟,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想找工作,來我工地,就憑你這身板,一天搬上千把塊磚,每個月也能領到不少錢了。”
古一南不以為然,繼續說道:“明日早上六點,天降大暴雨是工棚坍塌的原因,千金難買身體健全,阮宏文先生,我要說的說完了,明天下午6點,我希望能在這裏見到你,不過那時候我希望可以看見5萬塊錢現金。”
說完後,他雙手負在身後,轉身向著身後的樹林走去,乍一看還真有點道骨仙風的氣質,隻是腳上的那一雙明顯有著修補痕跡的白色波鞋顯得很是刺眼,讓人有一種大煞風景的感覺。
阮宏文露出嘲笑的表情,看著古一南離開的背影,轉身回到車裏掛擋後緩緩地想前開去。
一直在留意身後的古一南見黑色的帕薩特已經離開,迅速地衝向自己剛剛藏書包的地方,將身上的道具脫下塞進書包裏,然後朝著學校的課室奔跑而去。
今天是高中生涯的最後一天,即使是班裏最不守紀律的同學,也會在這最後一天裏當個乖寶寶,何況是他這個平時幾乎不犯錯的“三好青年”。
在那熬人的高考倒計時裏,為自己人生未來平博努力學生不敢絲毫放鬆,作為嘉應中學重點班的的高三三班更是如此。
當他氣喘籲籲地趕到課室時,整個教室裏除了書頁翻卷與圓珠筆和紙張摩擦的聲音外,再無其他聲音,顯得十分安靜。
“還好老班還沒過來!”
古一南心裏鬆了一口,然後躡手躡手地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要是高中最後一天被抓住遲到,臉上就太不好看了。
此時他身邊一個女孩在做著習題,身子靠前挨著書桌,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握筆書寫,長發順著臉頰垂落,讓這帶著青澀的少女容貌增添了一絲動人的嫵媚。
她是阮佳玲,三班的班長,也是古一南的同桌,典型的三好學生,人美聲甜,學習更是不在話下,如果一定要在嘉中範圍裏評出一個校花排名榜,她絕對可以當選前三。
“你怎麼現在才來,快坐下,老班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