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這樣,隻認裝扮不認人,說通俗點就是勢利眼,說難聽點,就是狗眼看人低。
毫無疑問,眼前的李經理就是這種人。
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為什麼當時李經理可以讓王向東這樣欠著房錢,古一南心裏分析跟王向東的衣著和摩托車有關。
想到這裏,他走到前台沉著地說道:“李經理,你雖然是個經理,叫著好聽,實際上就是一個打工的,摩托車我勸你就不要想了,押給你之後萬一不小心被偷了,你那點工資要賠到猴年馬月去啊!”
李經理見古一南說話含沙射影,語中帶刺立馬就不高興了,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手指著王向東說道:“今天不管怎麼樣?要麼押車,要麼付錢。”
說完後又轉過頭對古一南說:“你嘴皮子厲害,有本事給他把帳結了,別說我看不起你,你能結賬我現在脫了褲衩子出去跑一圈,一個農民工的家的孩子,說話怎麼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呢?”
王向東見自己初中同學被他這樣數落,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伸手在前台上重重拍打一下,指著李經理罵了一句說道:“臭之別,姓李的你等著,我他媽現在就把摩托車開去修理鋪賣了,回來給你結賬。”
然後又對古一南說:“在這等我,回來我們去對麵住酒店喝洋酒,勞資不受這種氣,就這種勢利小人活該一輩子給人打工。”
古一南見王向東不像是在說氣話,連忙伸手將他攔了下來:“等等,阿東,賣什麼車,大半夜的不被人宰一刀啊。”
說完以後,他在書包裏掏出那兩千多塊錢數了三張拍在前台桌麵上,又數三張再拍在桌麵上,一共拍了七次,2100塊錢被分成了七分,然後指著李經理說:“房錢我結了,300塊錢一次,你脫了褲衩出去跑一圈,你敢跑七圈回來,這些錢全是你的,還給你留200塊錢小費。”
說完後將手裏剩下的200多塊錢也一起拍在桌麵上。
王向東此時看見古一南從口袋裏掏出這些錢,心裏也是一驚,對於幾個月前的他來說這麼點錢並不算什麼,但對於一個高中生,無疑是一筆巨款。
不過他並沒有去想古一南這些錢是哪裏來的,而是懷著感激的心態在心裏決定,如果李經理真敢拿,等結回了貨款一定加倍還給他,以後還要將他當成親兄弟看待。
李經理此時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裏去,滿臉都是驚訝和不可思議。
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個農民工家的孩子身上會有這麼多錢,而且看著還不像是剛剛取出來的,因為最前麵的幾張老人頭明顯是皺巴巴的,一看就是隨身攜帶了不短的時間,於是整個人一下怔在那裏,不知怎麼樣回應。
王向東此時李經理楞在那裏沒有動作,上前說道:“怎麼?不敢嗎?剛剛你那牛13勁哪裏去了?”
“我看他就是個慫包,給他錢都不敢要。”古一南也順嘴奚落了一句。
李經理哪裏還敢還嘴,在普遍工資隻有300到500元一個月的嘉應市,一個隨身帶著2000多塊錢的人,哪怕隻是個高中生,也不是自己可以得罪的,所以任由他們兩人怎麼說,反正自己就在前台抽著煙裝死,一句都不理會。
反正知道他們有錢就行,不用擔心他們會逃單,就算真的走了沒結賬,報警總是可以找到人的。
“沒出息的東西,活該你打一輩子工。”古一南一邊說一邊收拾著台麵上的老人頭,收到最後一疊的時候,敲了敲桌麵說:“這是300塊錢,回頭把找零送上來。”
說完後,和王向東一起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上樓之後古一南沒有回去自己的房間,因為他那裏什麼都沒有,而王向東這裏,茶壺茶杯一應俱全。
“阿南,看來你家裏這兩年不錯啊!”泡著茶的王向東笑道。
“比以前好了一些,我怕你今天還是收不回來貨款,所以回家把自己存的錢全拿了出來。”
古一南編了個理由,他害怕王向東問起這些錢的來處,所以現行解釋了一邊,而且理由很充分。
“你放心,等我收回貨款,一定把錢還給你。”
“這個到時再說,不過這生意拖欠貨款這麼嚴重,以後還做嗎?”
“應該會改行了,這幾年競爭越來越大,我的公司也隻是個皮包公司,沒有具體業務,想去省城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
古一南聽見王向東這麼說,聯想起前世記憶裏他的發展軌跡,基本也就對上號了,隻是還不確定他從嘉應市離開到省城這一段時間的發展,還有沒有什麼坎坷的曆程,不過這些都無所謂了,有他在這裏,王向東想走彎路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