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察覺到什麼似的,尉遲忽的朝她們的方向看了過來。
然後就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和搖曳的樹枝,對上了鳶也的目光。
他沒想到她也會在這裏,眉頭快速一皺,沿著遊廊快步走來。
“……”鳶也暗道糟糕,她隻想著快點來見到他,都沒去想被他看到自己瘸著腿跑到法國來,會怎麼教訓她。
她心下飛快轉動,在他走到她麵前時,先聲奪人,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腰,張口就是一句:“尉遲,我好想你啊!”
尉遲怎麼會不明白這是她的花樣,直接往她的額頭一敲:“怪我走之前,沒用鐵鏈把你鎖在病床上。”
鳶也看到他好好的就鬆了口氣,又很奇怪,李幼安故意嚇唬她,把她騙來法國到底圖什麼?
她看了李幼安一眼,李幼安卻因他們旁若無人的親昵,臉上虛偽的笑意已經消散了不少——這幅表情倒是讓鳶也渾身舒服。
“什麼時候來的?”尉遲將她的輪椅推到平坦的地方。
“剛下飛機。”鳶也撐著拐杖站起來,身體搖搖晃晃,尉遲扶住她,她順勢依偎他的懷裏。
李幼安忽的道:“薑部長坐了這麼久的飛機應該累了吧,我讓人安排房間,你先休息一會兒,午餐準備好了再去請你來。”
“尉遲住哪一間?我和他住一間就可以,不用再安排房間。”鳶也抬頭看著尉遲,笑盈盈的眼睛裏有些別有深意。
尉遲怎麼會不懂她的意思,輕輕搖了搖頭:“我住在酒店。”
這還差不多。鳶也滿意了,他想方便可以住酒店,想省錢可以住尉爺爺家,怎麼都不需要住在李家。
尉遲才對李幼安說:“安排一間房,讓她先休息一下吧。”
“那就住東廂房吧,原本想安排給你住的房間。”李幼安說。
尉遲點頭,他知道在哪裏,無需傭人帶路,扶著鳶也重新坐回輪椅上,推著她就走。
李幼安忽然一下拉住他的手臂:“尉遲……”
她話裏帶著未盡之意,表情看起來還有點可憐,跟剛才在鳶也麵前陰陽怪氣全然不同。
而尉遲的神色則清淡,烏黑的瞳仁一點波動都沒有,疏淡地望了她一會兒,才說:“送鳶也到房間後,我就過去。”
李幼安慢慢放開手。
他們在打什麼啞謎?鳶也蹙了下眉。
尉遲推著鳶也去了東廂房,進了門,鳶也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房裏的裝飾,尉遲就一下吻了過來。
鳶也怔了怔,反應過來後,也抱住他的脖子回吻他。
這幾天,她比以往都要想他。
唇舌糾纏了許久,彼此都氣喘籲籲,尉遲在她的耳邊問:“你來做什麼?”
鳶也似真似假道:“你不是說隻能你幫我擦身體,我都三天沒沾過水了,全是汗味,隻能來找你幫我洗澡。”
“胡言亂語。”他輕笑。
“李家到底出了什麼事?”
鳶也之前不問,是不想知道——尉遲和李家說到底沒有關係,唯一的牽扯就是李檸惜,可想而知,由他出麵處理的事情,必定和李檸惜有關,她不想給自己找不痛快。
但是現在她來都來了,不了解清楚也不行。
“幼安的父母要離婚。”
“……這種事情也要你管?”鳶也嘴角抽了一下。
尉遲隻是說:“還牽扯了一些別的。”
他分明是有所隱瞞,鳶也心緒浮動著:“不能告訴我?”
尉遲又啄了一下她的嘴角,柔聲道:“處理完再告訴你。”
鳶也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感覺,抿了抿唇:“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尉遲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床上:“就在這個宅子裏,祠堂。你睡一會兒,不要再亂跑,小心摔了。”
鳶也點頭。
尉遲離開後,她躺下休息,可怎麼都不安心。
她總覺得,那邊正在發生很重要的事情,那才是李幼安要她來看的戲。
到底按耐不住,她起身,杵著拐杖離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