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吧。”她不這麼說，商在水還能這麼安慰自己，她這麼一說，商在水又多想了一層：自己在諸家賴了這麼久，姑祖母商老夫人和姑姑商夫人哪裏能不清楚自己那點兒念想？但這姑祖母和姑姑顯然也是愛莫能助的……商羽望如果認真寫了密信來讓她們送自己離開鳳州，商老夫人和商夫人挽勸不可，勢必也隻能照辦，誰叫商在水真相商羽望的女兒呢？
因此假設商羽望已有密信前來，要強行帶自己去帝都，那麽商老夫人和商夫人便便曉得此事，恐怕也不會泄露出來——勢必是開拔以前，打自己個驚惶失措！以免得自己一急之下，發買賣外啊……
商在水目光閃了閃，心中說不清楚是悲慟是無望或是憤懣，明曉得商老夫人和商夫人未必是不想幫自己，著實是商羽望態度堅決，這姑祖母和姑姑亦是無能為力，可想到自己如此孤獨無依，這兩個親人卻隻是裝著懵懂坐觀成敗，心頭的淒楚悲慟便止不住的要流淌出來。
——江南商氏後輩親眷何其之多？自己這個商家大小姐，陷於危難之中，竟無一人伸手！
目光望見身旁的諸瑤兒一臉關心，商在水默然良久，才道：“無論如何說，我終於是要回帝都的，總不行能在諸家住一輩子。”
她口風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諸瑤兒大為訝異，狐疑道：“表姐？”
商在水捏緊了帕子，淡淡的道：“提及來我到鳳州也有好幾個月了，除了這瑞羽堂，別的處所都不曾去過……趁著父親父親還沒督促我開航，我倒想到鳳州附近看一看，真相我這一回帝都差未幾也便要出閣了，以後哪裏來的隨意出遊的時機？”
諸瑤兒呆了一會兒才訥訥的道：“表姐，你到鳳州以後，可曆來都沒提過這些啊？現在如何便？”她蹙著眉，苦口婆心的挽勸，“事兒還沒壞到極處，並且便算表姐嫁進東宮——現在那太子殿下貪花好色不假，但這也可見他的昏庸無能！以表姐的手法，沒準把他治得乖乖巧巧的呢？那些庶子庶女再多，究竟都是不登排場的佳生的，哪裏能和表姐以後的親生骨肉比？”
“你說的可真放鬆！”商在水哄笑著道，“換作了湯天下，你提及他的侍妾和庶出後代來你內心什麼心情？”
聞言諸瑤兒表情卻也微微一變，淡淡的道：“我哪裏曉得他有些什麼人奉養？”
“……”以商老夫人對至親孫女的心疼，天然不會不留意湯天下的後院，但深宅大院，也隻打聽到湯天下沒有庶出後代——這一點不料外，望族望族最留意體統，正妻沒進門，便弄出庶出後代來這是很失禮貌的，並且便便現在湯天下便收了人奉養，沒給正妻敬過茶，也沒著名份的。
按說湯天下比諸瑤兒長兩歲，現在是十九……這個年齡，平凡男子總歸是知人事了……
沒有庶出的後代，可未必沒有已經收了房的人，明年諸瑤兒一過門，固然不會像商在水如許板上釘釘有人來叫嫡母了，但要說禮成後有那麽一兩個濃妝豔抹的美人跪到跟前奉茶……都沒有然。
諸瑤兒一貫豁達，可現在湯宙將至，商老夫人和商夫人都督促著她速速綢繆，爭取給湯家尊長留個好影像，如許的壓力之下，諸瑤兒也敏感起來了。
商在水默然了一會兒才道：“橫豎都因此後的事兒了，我們不要說這些不雀躍的。我是真的想出去走走，以前，我內心還存著夢境，現在想想要我遵守前諾嫁進東宮的是我的父親……也可以也不我父親，也有皇後與太子的用途在裏頭呢？便便聖上最近痛愛妙婕妤，可皇後娘娘在後宮經營這許多年，也不是說倒便倒的。皇後壓下來，父親也未必撐得住，我以前的種種企望，在她跟前，連笑話都算不上。再者，從前有約，論起來皇家高貴在商家之上，現在皇家沒毀諾，我倒是合計著不想要太子，傳了出去，任誰也要說我畸形！既然沒有旁的期望，那麽以後做不可的事兒，我現在補上……以後，也可以深宮大院裏想起來也會以為少遺憾些罷。”
提及來表姐妹兩個哪個的婚約都有點欠好說，話又說回歸了，平生一世一雙人如許地步的婚配有幾個佳能不神往？可古往今來，能得如許福澤的，又有幾片麵？
諸瑤兒咬了咬唇，淡淡的道：“我去問問母親。”
表姐妹不歡而散的動靜，彎彎繞繞卻先一步傳到商夫人耳中，等諸瑤兒無精打采的到她跟前說到商在水想出遊之事，商夫人已經和施氏等人商議過，平易近人的點了頭：“在水到鳳州是有些日子了，連續都沒有出過門，現在既然動了遊興，那便由你陪著她一起去罷——一會我再打發人去問問高蟬和長嫣。隻是現下天還熱著，最好便沿水看看景兒罷，人多的處所不要去，免得磕著碰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