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命陪姐姐出遊,自己卻走神在這裏釣魚,雖然商夫人曉得後也不見得會便如許的小事說他,但一貫正視禮儀的諸長風或是以為有些心虛,看了看剛拿得手裏的釣竿,想扔下又有些舍不得,隻好虛虛的捏著,正不曉得要和商在水說什麼,商在水卻道:“有用途,我也去做把,針有現成的……我去挑根合宜的釣竿。”
這時分諸瑤兒也被驚醒,隨口道:“我也去。”
“你去那邊罷,你氣力大,我去挑根細點的。”商在水聞言,卻回頭朝她一笑,道,“這邊的竹子怕都分歧你用。”
諸瑤兒看了眼她所往的偏向,確鑿是一片細竹,對她的腕力來說便太細了,便笑著道:“好。”
隻是……
才走了兩步,諸瑤兒溘然以為有些過失勁——那樣細的竹身,不足自己小指粗,釣得起魚麼?商在水是弱侄纖纖,……小指粗細釣竿總不至於拿不動罷?沒有小指粗細,怕是平凡大小的魚兒咬了鉤,都未必能提上來?那樣的竹枝能作什麼釣竿?
想到這兒,她心下沒來由的一跳,刷的轉過身!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身後跟著的白房等人都吃了一驚!
但不足和她們說什麼,諸瑤兒深吸了口吻,一把拎起裙子,快步向商在水追了過去!
商在水帶著使女,這時分堪堪走到竹林邊沿,聽得腳步聲,她不僅沒停,反而快步向林中走去!見這情形,諸瑤兒更知不妙,她驀地大喝:“春光、夏景,攔住表姐!”
春光和夏景隻以為自家主子走路的速率快了點兒……也可以是主子被諸五公子釣魚的情形哄動興致,火燒眉毛去篩選合宜的釣竿?待聽到諸瑤兒的喝聲,究竟不是諸瑤兒的使女,關於諸家小姐的號令,卻是呆了一呆——這一呆,便見已經踏入林中的商在水,溘然整片麵一軟,似伸手往附近扶了一把,但她所選定的這片細竹林,俱是不足少女小指粗細,基礎無法起到支持的用途,反而跟著商在水的栽倒深深彎下了腰!
一扶落空的商在水,天經地義的往地上摔去!
“小姐?!”春光和夏景正思考著要不要服從諸瑤兒的用途,見這情形均是心驚膽戰——這片竹林固然局麵緩和,坡度並不嵬峨,地上也落滿了竹葉,踩上去最鬆軟,可如何說也是竹林!竹葉之下,累年的老根竹鞭,尖石碎礫,偶而被吹斷的細竹枝……
休看這些東西被踩過期不算什麼,但現在俯摔下去的商在水——這一副花容月貌,哪裏禁得住哪怕是一片竹葉邊沿的一劃?!
兩名使女倉促進步拉扯,隻是她們便落後商在水一步,諸瑤兒喝聲傳來時,因著思考又多落後了半步,現在想要進步,哪裏如許等閑?
眼看商在水便要跌倒在地,春光、夏景均是麵如土色!當著她們的麵,令媛大小姐跌倒曾經挨定了罰了,現在這烏七八糟的竹林裏頭,萬一商在水認真傷了長相,不提她未來太子妃的身份,商家崎嶇,也定奪不會饒了她們!
正在使女無望之際,卻見一人飛也似的從她們兩人身旁掠過,幾乎是橫撲向商在水,驀地一把將她抱住,扭腰一翻,生生的把她拉轉了半個身子——撲通一聲,商在水俯在諸瑤兒懷裏,表姐妹兩個一起跌倒在竹林的地上,仰臥於地的諸瑤兒低嘶一聲,似受了傷,商在水也是驚愕急促的叫了一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侍都有點策應不暇也有點伯仲無措,頓了一頓,才一窩蜂的衝了上去:“快扶小姐起來!”
以前諸瑤兒喝令春光、夏景阻截商在水時,諸長風便有點訝異的望了過來,現在見竹林裏出了事兒,他哪另有心情釣魚,驚慌之下連釣竿都扔進了池塘。趕到林邊一看,胞姐和表姐都已經自己起不來,須得幾個使女一起當心攙扶才氣起家,諸長風又驚又怒,痛罵白房、春光等人奉養不周,罵了兩句,見諸瑤兒固然表情發白的撫著後腰,聽說是被諸瑤兒救下來的表姐商在水卻也哆嗦著嘴唇,左臂不引人留意的下垂,整片麵不住顫抖!
諸長風倒抽一口冷氣——他畢竟是被商老夫人寄托厚望的人,雖然忽遇變故,驚過以後迅速冷靜下來,一壁命人下山去打發人叫醫生,一壁扣問兩人是否還能行走,如果是可以,先轉移到下頭的茅屋裏去安設,等請來醫生看過,再作離開的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