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朝堂爭鬥(1 / 3)

諸瑤兒今兒個上門去,名為請罪實為問罪,本便是懷了滿腔肝火。諸盛儀綿裏藏針的打發著,她已經最不耐性了,納蘭氏還要上來唾罵她這一房,諸瑤兒也懶得羅嗦,抓住納蘭氏失口提到了一句商老夫人,上前揪著她衣襟便是正正反反一頓耳光——抽掉了納蘭氏兩顆牙齒!

中心諸盛儀上前阻截,卻被賀氏死死抱著抓著,連聲大叫“二老爺和二夫人要一起打我們少夫人了”……其時堂上鬧成一團,亂得跟煮滾了的粥也似。

最後被囑咐特意避開的諸長雲、諸長歲兄弟接到動靜急忙趕到強行拉開世人,納蘭氏臉上腫得都沒法看了,諸盛儀也被賀氏連抓帶撓得弄了個滿臉著花。

倒是諸瑤兒這邊,仗著有備而來,選的都是身強力壯的健仆,諸瑤兒自己又會得技藝,略整衣裙,又氣定神閑的規複成慎重貴婦了。

父母吃了如許的大虧,諸長雲和諸長歲便便忌憚諸瑤兒背地的商老夫人,當然也要向堂妹問責。並且也以為這是抓了諸瑤兒一個痛處——當眾毆打叔嬸,這忤逆罪名可不輕!

諸長雲和諸長歲卻沒想到,諸瑤兒也不傻,死死咬住納蘭氏唾罵商老夫人在前,自己深受祖母撫養教導之恩,豈能坐視祖母為不孝之媳羞恥而無動於中?

如許雙方各執一理,正喧鬧不下,藍氏卻出來說話了。藍氏是這麼講的:“前兩日,嫁與司空嫡次子的納蘭無色才被休棄還家,納蘭家暗裏裏跟商家求情再三,納蘭無色無德之行,人盡皆知,商家高低盛怒,或是堅持休了她回去。”

聽話聽音,諸長雲和諸長歲都不笨,聞這話表情便有些變了。

果然藍氏繼續道:“今兒個事兒說出去,我們少夫人最多落個保護尊長過於心急的名頭——真相二夫人——現在婢子暫且還叫您二夫人,二夫人您身為妻子,果然當著後輩與丈夫的麵,唾罵婆婆,這是先自絕於夫家的動作。二夫人您如許做在前,倘如果老夫人在這兒,沒有我們少夫人動手,自會打發了您回家去!如許少夫人打您,算什麼忤逆尊長?您都被休棄了,又算我們少夫人哪門子的尊長?”

又說,“況且納蘭無色在前,二夫人您在後,納蘭家連出兩個被休之女,美麗納蘭的名頭,以後可如何辦呢?二夫人不懼我們諸家窮究您唾罵尊長之責,豈非也不怕自己娘家窮究您有辱門風之責?”

諸長雲由於昔時自己年幼蒙昧,害苦了一家,連續對父母懷有歉疚之心,現在聽著藍氏以話語羞恥恐嚇自己的母親,心頭激怒,不由得辯駁道:“藍淺岫你莫要驢蒙虎皮一口一個休棄!我父在此,幾時提過休妻?!你……”

“二公子,您這話說的可便真的要把事兒鬧大了。”藍氏平心靜氣、幾乎是滿含善意的、溫柔的道,“二老爺雖然不是老夫人親生的,豈非便不要叫老夫人一聲‘母親’了嗎?或是二老爺其實曆來沒有認為老夫人是母親過?豈有人子聽聞妻子果然唾罵母親,卻一言不發的事理?二公子您的意圖,豈非是二夫人唾罵老夫人,曾經家常便飯,從二老爺到二公子,二房上高低下,都聽習慣了,因此欠妥一回事?”

諸長雲麵色鐵青,說不出話來!

而奪目如諸盛儀早在藍氏提到納蘭無色被休棄這件事時便假作無力昏迷,倒在案上以免被藍氏逼問了。

“婢子想著二老爺素得閥主看重,按說是不會做出如許的事兒來的。大約二公子,您長大以來,二夫人暗裏裏便是如許教育您的嗎?”藍氏輕視的看著諸長雲,步步緊逼,道,“請二公子說一說,二夫人如許的動作,換作了二少夫人——當然二少夫人溫柔緘默,是絕對不會似二夫人如許的,婢子這話可沒有對二少夫人不敬的意圖,是想二公子能夠設身處地——如許對待二夫人,二公子是不是會便此一笑了之?您如果說是,婢子也沒什麼可講的了,這便挽勸我們少夫人給您賠罪!婢子也任由您處分!”

諸瑤兒哄笑著道:“藍姑姑說的很對,如果不是今兒個親耳聽聞,我竟不曉得,遠在鳳州的祖母,偌大年齡,暗裏裏竟被二房咒成了這個樣子!本日你們不給我一個叮嚀,豁出性命不要,我也非給祖母討個公正不行!”

主仆兩個抓住商老夫人輩份身份都高於納蘭氏這一點,扣緊了一個“孝”字不放,諸長雲無言以對,臉上青紅未必,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諸長歲壯著膽量出聲道:“三妹妹莫要激動,二哥決計不是這個意圖。”

“三哥,我從鳳州嫁到帝都來,由於長風幼年,乃是你天各一方一路相送,這份情意,我老是記得的。”諸瑤兒對諸長歲,便緩和了些語氣,道,“照理現在您出來說話,我不該繼續說什麼了。可三哥您也曉得,我父切身子欠好,我是祖母和母親教養大的,祖母愛我教我,十幾年來為我操碎了心,我卻無一事能夠回報祖母。現在聽聞嬸母劈麵唾罵祖母,我如果還不窮究究竟,豈配為人女、為人孫女?”

藍氏緊接著道:“三公子也是老夫人的孫兒,二公子和三公子都是念書人,不比坊間欠亨筆墨無識禮儀的庶民——三公子請憑著您的本心說句公正話。今兒個的事兒,究竟錯在了誰?”

諸長歲被逼,又見兄長母親俱沉默無語,迅速思考了下,隻好道:“家母失口在前,三妹妹衝動在後。依我之見,莫如……”他麵露掙紮之色,頓了一頓,才小聲道,“莫如我們雙方都別計較了,總歸是一家人。我們家鬧出事兒,丟臉的也是瑞羽堂,這又是何必?”

他這話一說,諸長雲登時朝他怒目而視。

藍氏也登時道:“三公子是和氣的人,隻是我們少夫人還沒說委屈呢!二公子宛若委屈倒更大了?二公子如此保護生母,真是孝心可嘉。二公子這主次失常的也太厲害了,祖母豈不高於生母嗎?鳳州諸氏文風興盛,慢說後輩,便便婢子如許的奴仆也讀過《禮》。二公子豈非連婢子也不如?”

眼看排場再次對峙,以前被使女仆婦按坐下去、忙不迭的取水絞帕子幫著揉臉的納蘭氏先是目睹可愛的小女兒被打得岌岌可危、複被諸瑤兒一個後輩批頰落齒、現在又聽藍氏這個壓抑了自己十幾年的奴仆對自己的兒子們咄咄相逼,心似火燒,驀地打落使女覆上來的濕帕子,尖聲道:“便是回頭鳳州來信要休我還家!我今兒個也不可以容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