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燕語笑容滿麵，柔聲道：“果果得過會才好吃，你陪祖母看看弟弟，你弟弟才回歸呢！過去都沒見著……看看弟弟可愛不行愛？”
莊夫人也伸手攏了他到懷裏，笑指繈褓：“看，這是弟弟。”
柴氏點頭稱是，又說：“幸虧三弟妹現在回歸了，多片麵幫把手，妻子倒是鬆口氣。”
諸瑤兒內心猜測著這是在說什麼事，納蘭燕語已經淺笑著替她釋疑：“大嫂子籌辦喜訊那都是熟極而流了，三弟妹又能幹。何況六弟的功德或是在明年開春，想來母親把這差事交給大嫂子跟三弟妹，想辦得不從容都難。”
是湯斂昆的婚事。
這門婚事提及來是跟諸瑤兒大相關係的，她未免格外關心些，道：“六弟的好日子已經定了？是在明年開春？”
“你說會夏末以後才開航，我便打發人看了初秋以後的日子。結果秋冬都沒有合適的，隻能到明年開春的三月了。”莊夫人道，“但現下民變四起，許多商路間隔，如果按著你們其時候，到了鄰近的日子再采買起來定然會有短缺。因此我說你們現在最好便綢繆著。”
“母親說的極是。”諸瑤兒忙道，又向柴氏客氣道，“回頭還請大嫂子教育些個。”
“一家人還說什麼客氣話？”柴氏淺笑道。
莊夫人又說第二件：“美娘才又有了身孕，偏巧燕語要照拂熠兒脫不開身。”說到這兒莊夫人微皺了下眉，宛若有些不過雀躍，但下首納蘭燕語固然笑得牽強，卻或是沒出聲——莊夫人也隻好繼續道，“三房裏光兒燮兒也還小，儀兒你又忙著你們六弟婚事的綢繆，瑤兒你得空，多照拂你們叔父那邊一把。真相這一回不同上次，珠兒卻是不在，眉兒畢竟沒出閣，辦事不如珠兒全麵。”
諸瑤兒忙應允下來，費美娘有了身孕，無論莊夫人叮囑不叮囑這一聲她肯定也要去探望一番的，更何況莊夫人現在還親口叮囑了，她當下便道：“想來四弟妹也必然很掛念西兒的近況，妻子一會便去看看她？”
走在前頭的三妯娌正好說說話——柴氏不等諸瑤兒說話，便講話道，“明兒調皮混鬧你是曉得的，不想這小子昏了頭了，曉得三弟要給光兒提前發蒙以後，居然在光兒跟前胡亂嘀咕，鬧得光兒現在對發蒙一事極為抵觸——說來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教子無方，你們大哥又剛好不在府裏，等這不爭光的東西跟光兒說了那番話以後我才曉得！我本要他晌午後去三房給你跟三弟賠罪，再跟光兒注釋清楚，卻不想你要去探望四弟妹，要麼下晝我帶他過去？”
諸瑤兒出了門以後也要說這件事的，但柴氏先替兒子賠了罪，她倒不好問罪了，還要反過來勸她：“大嫂子這話言重了，明兒素來生動些，這也是孩子氣的一時戲言罷了，也是光兒年幼不懂事，才當了真。我今兒早上已經跟他說了明兒是說著玩的呢！這自家骨肉，說什麼賠罪不賠罪，可便見外了。”
柴氏道：“要的要的，這小東西著實可惡！我聽說了這件事兒都以為沒臉見三弟妹你，你說光兒那麼伶俐的孩子，卻被這不爭光的嚇得不敢進書房，這都是什麼事？他自己文事不可，居然阻截起弟弟的長進入了！我這兩日揍了他三頓都以為不解恨！”
諸瑤兒心說我想說的你都說完了，我還能說什麼？隻是這事兒也不是很緊張——湯舒光再被堂哥哄得厭學，究竟才四歲，小孩子家忘性大，連哄帶勸個兩日想也便不會繼續這麼抵觸了。因此諸瑤兒替湯舒明說了幾句情，與柴氏客氣一番，算是把這事兒揭過——當然客氣如柴氏是堅持要讓湯舒明切身上門賠罪的。
等柴氏這事說完，納蘭燕語便湊上來問起湯舒顏，先是鳴謝：“顏兒在西涼這兩年，多賴三弟妹教養痛愛，真是勞煩三弟妹了。”
諸瑤兒笑著道：“兩位嫂子，我這才離家兩三年，如何一個個都如此見外呢？先不說顏兒也是我的侄女，便說她那招人疼的神態兒，能撫養她幾日提及來或是我的福澤。”
納蘭燕語眉宇之間浮上一層愁色，隨便掩去，細問起女兒之事來。
等她走了，莊魚蔭惦念取自己院子裏的事兒也先一步告別——柴氏卻有停步的用途，輕聲道：“二弟妹這一次是真念三弟妹你的人情了，這兩年來她想顏兒著實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