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瑤兒伸指揉了揉額,無奈一歎:“一個兩個,都這麼不寧神!”
既然話說開了,她也便直言了,“芯淼跟他必定是不可能的,便算他建下偌大功業,除非稱王稱霸,還得看機緣。不然納蘭家統統不會讓本宗嫡女下嫁至此……他這是用情多深?居然這麼多年了也不動心?”
算算年齡,朱磊初見納蘭芯淼那一年,他應該才……十四還是十五歲罷?
“也不是……”賀氏有點為難的道,“磊兒跟他先生講過,想尋個納蘭八小姐那樣的,便是有一無長處……他便稀飯看納蘭八小姐整理藥材或揣摩醫理時的模樣。”
“那不短長常佳找嗎?”諸瑤兒駭怪道,“醫女不好找,那些個擅長刺繡啊打絡子什麽的……許多佳都有這種一無長處吧?”
賀氏無奈道:“但磊兒稀飯的一無長處得是他感興趣的,女紅這些他哪兒看得下去?”
“……我看是江伯把他給寵壞的!”諸瑤兒內心嘀咕,“便這麼一個門生,今日推翌日翌日推後天的不願匹配!還不趕快學一學季老丈,掄起東西來打得他滿院子亂躥,留存什麽請求也沒了,讓娶誰便娶誰——季神醫不便是這樣做了爹?季神醫的性格是朱磊能比的嗎?唉,悵惘江伯性格溫厚,不似季老丈那麼殺伐果決。當今被伊人纏上,也不知道……嗯?”
她忽然想到,那位殺伐果決的季老丈,也不會稀飯外孫女嫁給朱磊吧?
“伊人如果著實想不開,想來有季老丈在,不是朱磊速速娶了別人,便是伊人乖乖兒放棄。”對於一個照麵便把季去病這等滿朝顯貴除非求他時、不然見到都想繞路走的主兒克服的季老丈,諸瑤兒有豐裕的信念!
而她這兒為後輩婚事操心的時候,千裏之外的帝都。
這兩年已經名傳世界的諸新詠正笑臉苦楚的看著溫夕年:“這便是令兄的‘好禮’?”聾子都能聽出來,這位喜怒鮮少形於色的主兒說到“好禮”二字時,心中有何等波濤澎湃般的狂怒……
“這個……想是下麵人弄錯了?”溫夕年由於上頭有個奇葩嫡兄,下麵有個不安本分的、在遍及閑雅溫柔、便使不是真的閑雅溫柔也會裝得閑雅溫柔的閨秀中果然好武的嫡妹,很輕易被人馬虎。
但溫夕年終年受這一兄一妹的苛虐,倒是養便了一身處變不驚的風範。
……可當今連他也以為風中混亂了!
緣故是早上溫乃崢敷衍人送了帖子來,說是午後會送份禮過來給諸新詠,讓他們別出門,在別院裏等著。
對於這份禮,諸新詠跟溫夕年一首先都覺得,十有八九是略有姿色的舞伎之類。
主如果溫乃崢賣命召喚的那幾位許宗文送來的人質裏,已經有好幾位收下溫乃崢送的舞伎了。所謂有一便有二……估計是那兒收不下了便惦記上這邊了吧?
隻是諸新詠有所耳聞的是……許宗文那幾個子侄估計還不知道……便是溫乃崢給他們送舞伎統統不是像他們想的,是為了奉迎他們或和他們套話之類。
這事兒說來有點話長:起先帝都淪陷時,做主人的都死傷紛繁,下人加倍溫不上。比尋常下人還要卑下、但各家都會綢繆上的家伎那便加倍管不了了。
守孝時這種事當然是棄捐不提的。
但當今孝滿了,帝都臨時又還算偏僻。各家也首先派人到處挑挑選選的買人了……士族麼,如果是由於世界大亂便不豢養家伎樂師不好生享用生活,那也不能叫士族了。
溫家也同樣。
但跟人家不太同樣的是,溫乃崢對家伎的相貌最挑剔——諸位大概還記得他當年談到那群前太子申尋以為還不錯的采蓮女時是何等刻毒。
而他又不可能切身挨個去買人。
當今帝都元氣未複,牙行固然重建,但也彙集不了人。所以大致都是派下人去京畿買,這樣便不太大概帶到溫家讓他過了目,愜心了再拍板。
而買過來的人既然簽過契了,他不愜心的再全退且歸也不太大概。
尋凡人家便是留下來做婢女什麽的。
可溫乃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