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湯斂實已經答應了,湯藏機對莫彬蔚基礎不打聽,見二哥答應,又是三嫂娘家推薦的,以為應該沒什麽問題……湯舒景自己也同意。諸瑤兒想再寫信與丈夫確認一遍,但聽說丈夫當今事務繁忙,險些每天隻能睡一兩個時候,想想既然他有話在先,還是不要再煩他一遍了。
於是她寫了同意的信,敷衍人送去鳳州。
送信的人才走兩三天的光景,帝都有消息傳來——莊魚舞南下了。
由於戎人從東胡撤兵,轉攻西涼,東胡獲取了喘息之機,原來被柴家死活扣在東胡協防的那支青州軍當然也騰出了手。
……這時候間隔莊秀葳身故,已經有半年了。
他跟莊秀茗都是身負重傷、被下級冒死搶出的。兄弟兩個一路采集殘兵,一路往青州回撤。最後青州留守的戎行出來策應到他們時,兩片麵都岌岌可危了。
起先莊秀葳這個母舅也是姑父的凶訊傳到西涼時,諸瑤兒還傷感了幾日。
但當今聽說莊魚舞率軍南下,兵鋒直指帝都,她內心忽然像被澆了冰水同樣,涼得沁骨。
“舒明是在帝都失落的,當今是落到了戎人手裏。戎人哪有那麼大的能耐,從帝都中、從蒲照玉的眼皮下麵把舒明不留遺跡的弄走?”有如許能耐確當然不僅有莊家或柴家,問題是從湯舒明落到戎人手裏看看誰得了用途,基本上質疑之人便推測出來了。
隻是諸瑤兒出閣往後深受二姑姑的照拂,對諸宣音所出的表姐跟表弟心存好感,沒有最明顯的前兆,她不喜悅這麼去想。
但當今……如何想都以為……
“前兩日迭翠關那兒報過來,道是戎人拿著舒明,日日叫陣……鬧得夫君最頭疼。”諸瑤兒深深歎了一口氣,“舒明如何便那麼不懂事呢?”
這樣的話也便能關起門來跟藍氏、賀氏說兩句。
不然侄子身陷敵營,做嬸母的還一個勁兒的抱怨他,究竟顯得有些刻毒了。
藍氏不欲她煩心,便揀遠處的事來說:“京畿便那麼點子人,當今莊五少爺要為父報複,也不知道蒲太師要如何招架?”
“倒也未必是他招架,許宗文與聞伢子都不會坐視莊五表弟占了帝都的。”諸瑤兒淡淡的道,“出了東胡,先經過許宗文的土地。”
“此次戎人來得忒是詭譎。”賀氏沒有藍氏這麼仔細,還在說眼下最煩心的那件事,“先不說他們如何從帝都劫持了大少爺的,便說他們拿了大少爺便直奔玄水四城……戎人又不是秋狄,過去都是跟柴家糾纏,都幾十年沒跟我們西涼軍動過兵戈了,此次如何會這樣呢?”
諸瑤兒怔了一怔,道:“許是舒明彙報他們的罷,大哥生前的親信,舒明總該聽說過些。真相幾年前父親硬迫著舒明跟五弟、五弟妹到西涼來磨礪,大哥素來最疼孩子,哪能不彙報他些可靠之人?防著危殆時候可用?”
“便使如此,但戎人打我們西涼有什麽用途?”賀氏不解的道,“西涼苦寒是眾所周知的。再往東的雲州等地固然要好一點,可比起肥沃的中原來差得遠了。從西涼打到華夏,哪有從東胡入手來的放鬆?再者,柴家過去連敗幾場,擺清楚不太經受得起戎人再一次大範圍的進犯了。倒是我們西涼兵強馬壯,這些戎人難道以為靠大少爺便能讓我們西涼高低都對他們納頭便拜不可?”
諸瑤兒也以為不可能,歎了一口氣:“但起碼當前是在對立著的,良薪金這個已經很煩心了。”
“大少爺真相大老爺唯一的男嗣,場麵上也得商談一番不是?”藍氏道,“過上些日子,閥主便好下定銳意了。”
諸瑤兒聽了這話加倍以為內心堵得慌,這樣的話湯世界不念長兄斷後之情、舍棄長兄唯一骨血的名聲是落定了。早知道有今日,當初說什麽也不讓湯舒明進京啊!
這時候憐菊進入打斷了主仆三人,稟告道:“季小姐來了。”
“著她進入吧。”諸瑤兒點一點頭,托付道。
季伊人當今過來,無非便是兩種大概:一種是問朱磊;第二種是想回家一趟。
諸瑤兒揣摩著如果是第一種大概的話,如何讓她對朱磊徹底斷念……後果季伊人一進入,草草行過禮,卻沒跟諸瑤兒說話,而是氣急敗壞的看向賀氏:“賀姑姑!你明知道我稀飯朱磊,卻暗暗的給他定婚,這是什麽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