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芯淼又認真把了會,或是搖頭:“真不是大事,躺個三五天,不喝藥都行!”
姑嫂兩個一起看向湯舒景。
湯舒景笑容裏有無奈也有尷尬:“這……確鑿沒什麼大事,是我想到這邊來鬆快鬆快,存心裝得很緊張。雍王伉儷憂慮我出意外,欠好對良人他叮嚀,因此勸我過來這邊安胎。”
“聞伢子那麽美意?”諸瑤兒狐疑的道,“你聞過麝香?這是如何回事?!我記得給你陪嫁的姑姑,你藍姑姑切身調教出來的!尋常氣息寡淡的藥物,都瞞她們的眼睛鼻子。更況且麝香——我都認得出來!”
這時候諸瑤兒已經打發了閑人,因此湯舒景目光在房子裏一轉,也便說真話了:“三嬸母您別憂慮,那麝香不是衝著我來的。說來我也是受了牽累——聞郡主以前不是在我們家裏住過,您待她又最好,還保舉了她哥哥去瑞羽堂求學,因此仇王後對您感恩得很!我嫁過去後,仇王後經常請我去雍王府後院小坐。這次也是仇王後被人下了手而不自知,等我中了招以後,請醫生看了才曉得!”
諸瑤兒可不會認為事兒這麼簡短,搖著頭道:“沒準是那仇氏行使了你一把……但無論如何說,你將計便計跑回歸是對的。這種烏七八糟的王府,以後最好都別去了!沒得害了你!”
湯舒景有些滑頭的一笑:“並且侄女也想念藍姑姑的技術了,自從有……有了身子後,盤州那邊的飯菜如何都吃不順嘴。三嬸母您也曉得,那邊本便沒什麼貴胄高門,侄女考究一點,總未免有人吃味,暗裏裏嘀咕!良人在時倒還好,他全攬了去,他走了,侄女不耐性聽那些話語……想著既然是在雍王府裏吃了虧,那雍王府總得給侄女個叮嚀吧?因此這次吃了點虧,但能夠回歸嬸母跟前賴一會,想想倒也不虧了!”
“你呀!”諸瑤兒影像中這個大侄女溫柔文靜,或是頭一次看到她露出這種狡猾來,心中質疑她出閣後受委屈的陰雲才略散,許諾道,“你寧神在這裏養胎,別的都交給嬸母我!”
納蘭芯淼托著腮,在旁悠悠的道:“大侄女真是沒本心,便記得你嬸母嬸母嬸母!我這個姑姑雖然不是親的,好歹也是你祖父祖母正經認下來的……你不奉迎奉迎我,我看你還沒顯懷的身子,拿什麼來由在這兒長住!”
湯舒景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正要賠罪,諸瑤兒已經笑罵的打了她一下:“你淨陵暴老實孩子!你跟柔揚一起逗燮兒,燮兒也老纏著柔揚不睬你,你如何不找燮兒的繁難?”
納蘭芯淼撇嘴:“我算清楚了,你們姓湯的人一家子齊打夥兒的陵暴我呢……我可報告你們啊,今晚藍姑姑親手做的菜肴如果沒我份,我立馬出去報告人,景兒什麼事都沒有!本日便能回盤州去!”
“叫藍姑姑回頭專門給你做一桌子成了吧?”諸瑤兒笑罵,“多大的人了還跟後輩計較!”
納蘭芯淼雖然說湯舒景喝上兩三天安胎藥便能好了,但諸瑤兒思量到侄女聞了麝香後又趕了路,加上納蘭芯淼回帝都也沒什麼主要事,留她在玉竹鎮小住上一段光陰。
如此過了三五日,果然湯舒景氣色規複,消瘦下去的下頷也圓潤了起來。由於回到娘家,湯舒景無需銳意打發誰,又有堂妹堂弟伴隨,日子過得逍遙又快樂,幾乎眼角眉梢都止不住的笑。
看到如許的大侄女,諸瑤兒當然很是雀躍,特意讓藍氏專門騰出空,給納蘭芯淼變著設施做了幾日菜肴。
這日藍氏又切身下廚做了幾道平淡可口小菜,諸瑤兒又叫人取了一小壇酒,與納蘭芯淼對飲幾盞。
兩人正說著家常裏短的嚕莊事兒,和和樂樂之間,卻聽下人過來稟告:“盧將軍求見!”由於看到桌上的酒菜,恐怕諸瑤兒欠妥一回事,又急忙增補,“盧將軍道有急事求見王後!請王後馬上去前堂商議!”
盧承平是湯家的家生子出身,算是西涼湯氏最忠心最可信任的肱骨,湯天下麾下的部將中又以他最細心沉穩,因此被留下統帥後軍、托付家屬。再加高低人神態宣重,諸瑤兒自不敢怠慢,跟納蘭芯淼告了聲罪,換了衣裙後便急忙趕到前堂。
“盧將軍,不知是什麼急事?”諸瑤兒進門後,由於盧承平的出身,既是部將又是半仆,不算外人,因此也毋庸掩藏。她一眼看下去,卻見這素來沉穩的盧承平果然額頭隱約見汗……這會都是深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