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商老漢人又道,“諸清慎這麼一折騰,實在倒是幫了我們家的忙。你看著吧,諸新詠為了他自己去後,我們家不私下裏給諸清慎使絆子,過兩天肯定要給我們家些好處,以替諸清慎來彌補。”
諸瑤兒聽到這裏微微一怔,脫口道:“諸清慎過來是祖母您……”
“唔,這才猜出來?”商老漢人眉頭一皺,語氣帶著些嗔意,“我原以為你提起諸清慎便是想到這兒的呢?”
“我哪能任意質疑您呢?”諸瑤兒不滿的推了推她,撒嬌道。
商老漢人笑著道:“這話說的,為了你們,祖母這輩子手法用的還少嗎?”
老漢人有些感傷,“以為年紀大了不要操這個心了,可現在這局勢……不操心或是不能寧神啊!”
諸瑤兒忙道:“這都是我們不爭氣,叫祖母……”
“你們還年輕。”商老漢人淡笑著道,“年輕人麼,一則經曆事兒少,思量不周;二則往往心不夠狠……慢慢練著罷!”
便與她詳細疏解,“諸新詠冷不丁的回來養病,我們又什麽都打探不出來,說是坐觀其變、以固定應萬變——哪能真的什麽都不做呢?現成諸清慎在,這又是個頭腦簡略、沒什麽城府的,不消起來不是太浪費了?”
諸瑤兒道:“我便奇怪,這麼多年沒籠絡,諸清慎怎麼便溘然上門來,還把後代都帶著……”
“但由於我是你祖母,你便想不到是我派人攛掇的。”商老漢人搖頭道,“你如許不行,隻從現在的局勢,跟諸新詠的為人,你便該推測出來,諸清慎帶著後代上門來,這件事兒看似對我們家是個威逼,實際上我們家才短長常得好處的——由於諸清慎怎麼鬧,便憑諸新詠早已過繼這一點,諸新詠的嗣子,都沒他說話的份。而諸新詠自己,在這件事上,也拗我們……既然如此,這件事兒怎麼不是我們家幹的呢?現在你祖父一壁養病,一壁引導你父親、長風有鋒兒,如許的嚕莊事兒,自然是我來管的——你看,這事兒何等簡略?但你便是覺得我是你親祖母——你親祖母便不會合計人了?”
老漢人意味深長,“這件事兒跟你沒什麽幹係,你反饋遲笨些倒沒什麽。但你要想,以後是跟你有幹係的事兒上,你會不會也犯這種覺得一片麵不會如何如何,便否認自己精確的推測?從而紕漏了事實?”
諸瑤兒想了一會兒,拖著她胳膊便是一頓搖:“便是想陪您說說話——您別如許嘛!”
商老漢人謹慎點頭道:“嗯,這招使得不錯,沒話回了,便撒著嬌把事兒磨過去!”
“祖母您還要說!”諸瑤兒麵紅耳赤道。
商老漢人所料不差,諸瑤兒一行人還在還都的路上,便接到消息,道是諸新詠將蒙山玉礦的那一份產業送給了諸善秀。
出處是他覺得諸善秀很可愛——蒙山玉礦是在瑞羽堂裏過了明路的私產,昔時諸抖擻話說他弟弟便這麼一個嗣子,玉礦或是諸新詠生母那邊的來路,因此分諸新詠一份天經地義——既然是諸新詠東西,他上頭又沒嫡係尊長,那他愛給誰便是事兒了,壓根不要跟任何人叮嚀。
一般來說,諸新詠不行救藥,膝下無子,這時分把大筆產業送給誰,往往意味著滿意誰做嗣子。諸善秀是諸長風的嫡宗子,那是不行能過繼出去的。因別的人隻道諸善秀福澤好,投了堂叔的眼緣。但諸瑤兒卻曉得,這是諸新詠在給他嫡親的兄長諸清慎一家圓場。
偶然候想想這個過繼來的堂叔的一輩子也真是不等閑,幼失雙親,背負著父親與胞姐的冤仇一步步走過來,資質卓絕、智謀過人,偏巧每次都間隔心滿意足差一步。因而好好的才貌雙全的人才,弄得年紀輕輕便命不久矣——也隻能說是命了。
他們這一路北上還算順當,隻是一路所聽的西南戰報都不達觀,四南那四位不一心,論兵馬也未必比得上現在的雍軍精悍。鴻溝難渡,生生把地勢給對峙住了。
乃至到達京畿時接到的消息,聽說曲文等人也發掘北伐期望不大,現在便想放心守著一隅之地自在逍遙了——如許他們恪守之心加倍堅定,不會等閑摒棄鴻溝的上風,生怕這一仗會打得更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