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新詠悠悠歎了一口氣,衰弱道:“族兄,你……想逼死我麼?!”
諸清慎怒道:“你說的這是什麽話?你膝下無子,我美意把兒子過繼給你不好嗎?難為你親侄子不要,卻去從瑞羽堂選嗣子?!是那些片麵跟你親,或是你親侄子跟你親?坊間不識字的百姓,都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
“少爺還在這裏,您便篤定少爺好不明晰嗎?!”賴琴娘現在對諸新詠的病情最敏感,聽到這裏實在是深惡痛絕,刷的轉過身來,對諸新詠道“少爺,琴娘求您容琴娘把他們都打發出去!”
賴琴娘文武雙全,真要摒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諸清慎父子那是舉手之勞。隻是念著他們跟諸新詠的幹係,這才叫諸令原給攔著出不去。否則諸令原一個照麵便被她弄死了!
但諸新詠卻歎了一口氣,道:“你不要動他們。”繼而向因此神采緩解下來的諸清慎道“你如果信我,王爵便不要想了。”
他頓了頓,道“我也不想領這個晉王之封!”
“什麽?!”不但諸清慎父子猶如九雷轟頂,賴琴娘也是一愣。
“鳳州諸氏乃是海內六閥之一,已是世界頂尖望族。”諸新詠咳嗽了幾聲,賴琴娘忙上前奉養,他喝了幾口止咳的甘露,表情好看了點,繼續道,“再封王,而且或是實封的世襲罔替的異姓王,豈不是功高蓋主?”
“再者。”諸新詠眼光閃了閃,“瑞羽堂不行能再出一個王爵了……那麽諸氏以後的閥主,誰來做?”
諸令原插嘴道:“閥主之位,素來便是誰能執掌一族,便是誰來做。也不一定得本宗嫡支……現在的老閥主,不便是前閥主庶子?由於前閥主嫡子執掌不了瑞羽堂才……”
言下之意,自然是他有望諸新詠做了晉王後,立他為王太子,那麽諸氏閥主之位,他也一並接了。
諸新詠懶得理他,隻向諸清慎道:“六閥閥主,誰不是在族裏積重難返,才氣當這個家?便是其餘五閥,由於昔時帝都淪陷的原因,現在的閥主都很年輕——但沒了尊長的支持,都坐穩了閥主位,手法可想而知!結果朝廷封個王爵下來,便把的閥主位給換了人,換到王室裏一脈傳遞去,你當閥閱——當諸閥主會由著朝廷這麼做?!”
或是諸令原,極不平氣的道:“但叔叔您的勞績放在那邊,聖上要封您為王,瑞羽堂憑什麽攔著您?!您怎麼能由於瑞羽堂的阻截,便不敢受這個王爵?!”
你不受王爵,那我怎麼辦?!諸令原從聽到這消息起,便把自己看成了來日的晉王跟諸氏閥主了!
究竟諸清慎還不像兒子這麼昏了頭,思考很久,道:“新詠你的意圖是,士族不會讓族裏的異姓王奪了閥主的地位?這倒沒有什麽……為兄便是不寧神你這些侄子,你也曉得,他們遠不如你聰慧,沒點兒爵位傍身,這叫為兄怎麼能夠寧神他們以後呢?為兄又不是什麽能幹的人,也隻能求你幫上一把,澤被些他們了!”
諸令原眼中閃過一絲愉快——閥主不閥主,現在提及來還早,先答應著也沒什麽。諸煥輩份高年歲長,又沒什麽過錯,哪怕是老敬平公複生也不行能等閑奪了他的閥主位去。諸令原要是繼了晉王爵……那以後以爵位壓著諸煥這一支,還怕做不了閥主嗎?
反正諸家誰做閥主那是族裏事,先把晉王爵位弄得手,憑諸新詠的勞績,新帝怎麼都該向著他們才是!有新帝的支持,瑞羽堂的敗落是早晚的——恰好知本堂生齒凋零,能夠給他們旗子用,兩堂相爭,這便加倍不容外人加入了,有王爵的重量在,以後知本堂在他們手裏,代替瑞羽堂的地位也未可知不是麼?
但諸新詠的話卻叫他登時掃興了:“族兄沒有如此拈輕怕重,你曉得我的意圖:我是說這王爵沒有那麽好領!但凡一家一族,閥主、家主,都短長常位高權重者,否則何故使合家合族之人服膺?尤為是爵位,族中無意發掘爵位、官職高於閥主一脈,到也罷了,昔時諸煜不是一度官至一品,當時分閥主的嫡子嫡孫才是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