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現在大雍的後宮,懷孕的單貴妃之外,什麽邊嬪、玉婕妤、譚佳人、鞏淑妃……鶯鶯燕燕的一大群不說,出身沒有一個簡略的:單貴妃是錦繡納蘭旁支的義女;那邊嬪是江南商氏所獻;玉婕妤跟興河錢氏有關;譚佳人是西涼湯新近送進宮的;鞏淑妃堪稱是鞏家義女,聽說裏卻是鞏家家主的外室所出……
這幾個還僅僅是比較得寵的。
這麼熱烈的後宮,皇後娘家還沒什麽權勢,便是魏哀帝那位廢後溫氏來主持中宮,都不會輕鬆。
仇皇後……她這個皇後做得都快意氣消沉了!
仇寶娘現在冒出來,宛若有攛掇皇後之意,但孫默也想給她個機會。真相仇皇後固然占據著發妻發妻以及一子一女的上風,但這些上風,都是排場上看著顯然,實際上在新帝心目中究竟有地位,委實難講。
除非新帝出手,的袒護仇皇後這邊。
否則聽憑後宮這麼鬥下去的話,仇皇後最佳的了局,預計也便是做個名義上的皇後,毫無實權。一個不把穩,被人奪了後位、抱屈而死,乃至帶累到大皇子與鹹安公主都不稀奇!
那些當然不是孫默想瞥見的。
因此他嘴上嗬斥著仇寶娘,內心卻冷靜禱告這仇寶娘既然主動出麵,萬萬有點真本事,能夠副手仇皇後坐穩後位才好。
“沒有事兒的,你讓她說……寶娘你為什麼要這麼說?”仇皇後搖了搖頭,溫和的圓場道。
老實說皇後固然曾起過拆散湯舒顏跟諸善始婚事的念頭,但對身邊人真短長常體恤的。不管在單貴妃等妃嬪那邊受到如何的襲擊與明諷暗刺,她曆來沒拿人出過氣,至多也便是讓人都退下,獨自哭泣會,熬過去而已。
這段日子下來,習慣了皇後性格的人,逐漸的在皇後跟前都能隨心所欲的有說有笑了。
曾為前魏太子妃,奉養過前魏末年公認城府最深的皇後,仇寶娘在摸清了仇皇後性格後,自然不肯再浪費時間去扮溫馴、怯懦。她膽量便在少年時蛻變後一舉旋轉,數年來的顛沛流浪,更是讓她填塞了做太子妃時都沒有的勇氣與膽色。
現在皇後一接話,仇寶娘登時道:“娘娘您忘記了?單貴妃是明白診出有身孕的,其他妃嬪那邊,還沒有傳出如許的消息,但婢子注意了下最近的彤史,內中起碼有三片麵,未必懷不上——可偏巧聖上這會便要親征,聖上走了,這後宮便是交給您管……您說,單貴妃由於被斷出來懷的乃是男嗣,以她的利欲熏心,還能放過這個大好機遇?”
仇皇後當前做不了及格的皇後,很大程度上是受她出身的限定,她人可也不笨,被這麼一提示,不由變色道:“怎麼單氏會趁這個機會……”
“您是六宮之主,這六宮裏,但凡出了事兒,不管您曉得不曉得,也不管是不是您幹的,更不管是不是您幹的,總而言之,您肯定得擔義務!”仇寶娘斬釘截鐵的道,“而西南四王,大軍從昨年或是前年便首先打,到現在都沒拿下,可見也是辣手的。此次禦駕親征,還波及到諸臣封王之事——婢子說句實話,聖上這一親征,到時分還不曉得會忙成什麽模樣!如果百般繁忙的眼節骨上,聽到我們宮裏出點什麽不好的事兒,娘娘您想,聖上能不生機嗎?”
孫默固然期望她能副手仇皇後,但覺得她這些話說的也太直白太不給仇皇背麵子了,明白便是直承仇皇後現在在宮裏極為被動——固然這是事實,可作為一個新進宮沒多久的教訓姑姑,這對皇後的態度可也太渙散了吧?
他幹咳一聲:“仇姑姑你說了這麼多,有善策獻與娘娘,以懾服那些個眼皮子淺的東西?”
這一年從春暮首先,帝都從朝野到宮闈,無不鬥得風生水起——這麼熱烈的時分,湯府卻特悠閑。
悠閑裏,又透著喜氣。
——時隔八年,諸瑤兒終究再次有孕。
讓她跟湯世界都喜出望外的是,此次總算是個女兒了。
為此,還不到兩個月身孕,伉儷兩個已經從女兒落地後的名字,談論到了她以後應該選什麽樣的婆家、挑什麽樣的夫婿……乃至連頭一個外孫最佳是男是女都遐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