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杜嬤嬤領命,吩咐了下去。
一時間,清蕖院中哀嚎聲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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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親王府
唐白瓷安靜地端坐在梳妝台旁,如今已經過了戌時,想來寧親王是不會過來了。
“來人,伺候梳洗。”
剛要取下喜帕,一隻手代替了她伸出去的手,來人的手有些涼,但很清爽。
唐白瓷手一頓,寧親王來了。許是輪椅材質極好,竟未發出絲毫響聲,難怪她未曾聽到他來。
“下去吧。”低沉清淡的嗓音,簡潔悅耳。
下人們陸續退了出去,隻留下屋裏的兩人。
唐白瓷微微握緊了手中的帕子,身子依然巋然不動地端坐著。
寧親王景寧將輪椅滑到一旁,取了杆子再滑回去,停頓了片刻,這才伸手過去將喜帕掀開,頓時一愣。
隻見一張秀雅絕俗的小臉上,眉目不動而帶笑,在燭光印照之下,竟顯得姿容越發晶瑩如玉,單單端坐在那裏,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不忍褻瀆。
想起之前收到的消息,暗道自己究竟還是賺到了。
而這也是剛被除去喜帕的唐白瓷映入腦海的第一個想法。
隨著帕子被掀開,唐白瓷的眼前出現了一張獨特的容顏。
男子鼻子以上的半邊臉被一塊銀質麵具遮蓋,隻留下雙眸一眨不眨,宛如古井般深邃無波。
借著喜帕的遮擋,唐白瓷往他另外沒遮擋的半邊臉看過去,心頭一愣,不是說寧親王破相了很醜嗎?
即便他遮擋了上半邊臉,就下半邊臉來說,已經好看得不像樣了,無論如何也跟醜字掛不上邊了啊!看來傳言果真誤導人。
這麼一想,唇角微挑,合著她這回還撿了個美男?!
視線轉移到他的雙腿處,可惜了,若非這般,怕是整個京城的十有八九的少女心都係在他身上吧。
“靖王他不好麼?”
她的神色除了一開始對他的好奇,再到後來的驚豔。
對,就是驚豔。他沒想到她居然不害怕,反倒驚豔。
這之後,便剩下平淡無波,想來早已知曉要嫁的人是他。
隻是,景臨不才是最好的選擇嗎?
“事已至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哦?”景寧挑眉,“我可以讓人送你到靖王府,尚未圓房,想來景臨不會介意。”
唐白瓷淡淡一笑,這一笑,猶如新月生暈,柔美不可方物,景寧神情微微晃了一下。
“一女不侍二夫的道理,想來寧親王也是懂的。我既已與寧親王結拜為夫妻,寧親王自然便是我的丈夫。”
景寧唇角微勾,“若我執意要將你送回呢?”
“寧親王不會。”唐白瓷氣息如蘭,輕輕吐了幾個字。
“為何?”這個新娘子,倒不按常理出牌,有趣。
唐白瓷輕輕將頭上沉重的頭麵摘下,緩緩才道,“我和三妹無論是身高還是體型,都相差甚遠。想來寧親王將我從轎子裏接下的時候便已知曉,我並非三妹。”
頭皮崩得許久有些癢,唐白瓷拿起一旁的木梳,輕輕的給頭皮撓著,順帶梳理一頭如瀑青絲。
“寧親王之所以沒有戳穿,不外有兩點。”木梳有些紮頭發,唐白瓷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