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執薄唇微抿,眉頭不曾平緩,眼中鋒芒畢現。
南王南辛,果然不能小看了去。這一場南下之戰,要再小心穩健些。
他幾乎算到了自己的每一步,若不是青忱近戰功力也為上乘,在與死士戰鬥時拚盡全力把他們盡數絞殺,這一仗,他就輸的徹底了。
商陸先前已經在第一時間傳消息給西影軍,估計現在已經快到濮城城下。
現在的濮城,無守將,無強軍,守城令不知所蹤,可謂一盤散沙。如今隻拚是他玄執先占為王,還是南辛回防有道。
直白而又簡單的速度戰。
他比南辛早半日得到消息,而南辛的將領比他近了不少。
爭分奪秒。
這種場麵,竟是令人屏息閉氣。
任何權謀都不管作用,隻靠運氣和時間。
贏了,南部門戶大開,三方總攻,南王宮指日可待。
輸了···
我玄執一生,就沒有輸這個字。
濮城暗殺帝城因青忱略勝一籌,他怎麼能辜負青公子的滿身重傷呢。
……
翌日清晨。
仔細算來按照密信中的時間玄執已經走了一日餘。青忱還在昏迷不醒。墨鳶伏在青忱床頭,一隻手搭在青忱的手掌中,彎眉緊皺,可見睡的並不安分。
突然一陣號角聲—
敵襲!
與泠城拉鋸多日,這是泠城第一次主動出擊。
怕是得到消息濮城不容樂觀,所以得令趁玄執不在主動出擊這沒有主將的帝城軍。
李宜行至軍前。
麵前迎敵的戰車中端坐著的,紅衣墨發,玉麵金冠,眉眼上挑,恰到好處的不可一世。
帝城少城主,玄執。
李宜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
這一照麵,還真看不出這戰車上頭的,是真是假。
“李將軍今個兒,怎麼閑情逸致的出城玩兒了。”
青年聲音散漫又透亮。
玄執左手撐腮,右手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橫在身前重劍。
神韻,性情,聲音都讓李宜一時無法辨認。
一時間竟是有些懷疑濮城來的密報。
這人…真的是玄執身邊的商陸麼。
不過···今日的‘玄執’確實略有反常—
這是他第一次坐戰車。
平日都是騎一匹黑鬃寶馬,張揚至極。
是否說明他有些不同?
還有···
李宜轉向玄執戰車旁騎馬的女子。
約莫十六七,和自己小女兒一般大,滿頭青絲隻是簡單的紮成一個馬尾,一個輕巧的玉冠作飾,別入一根簪子固定。
不施粉黛,卻不難看出是個女兒郎。
黑衣銀甲,氣場清冷,眉間全是不加掩飾的敵意。
這是這麼多天,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姑娘的出現。
見李宜不答話,那女子行至軍前。
手握一麵血紅戰旗的旗杆,旗麵圖樣和帝城旗幟有所不同。
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卻想不起來。
少女單薄一身,但是氣勢並不輸於麵前的泠城守城兵將。
“你是何人?”
李宜心有猜測,但麵對這個女兒般大的少女,還是不由的放緩了語氣。
“來找你們報仇的人。”
看來少女並不領情。
甚至十分冷漠絕情。
說時遲那時快,少女話音剛落,手中比她自己還要高大不少的旗幟輕鬆揮動—
墨家軍陣,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