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軒道:“我且問問諸位,這天虞城緣何難攻?”
荊無量道:“天虞城四麵環水,易守難攻。若是強行渡水,如今正是嚴冬,水麵上已結了一層薄冰,行船著實不易。再加上我軍長期陸地作戰,大多不識水性,若是被沃野軍鑿穿船艦,後果不堪設想。”
薑軒道:“軍師所言極是,陸戰和水戰都不可為,要破這天虞城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空戰。”
魏君益睜大眼睛,不解地問道:“國師怕是在說笑話吧,我們又沒有沃野國那樣的奇襲營,如何能飛到天上去作戰?”
薑軒道:“我此前閱讀古籍時,曾了解到一種送人飛上天之法,興許能在此次攻城中用得上。”
魏君益道:“那軍師還等什麼,請速速道來,我立刻著人去準備妥當。”
薑軒道:“此法是用麻繩把鬆木條捆成春燕之狀,大小需與士兵身形差不多,再把牛皮削薄覆蓋其上,士兵隻需拉住那春燕四角,等大風起來時便可隨那物事一起飛上天去。”
魏君益道:“國師的意思隻需準備鬆木條,麻繩和牛皮即可對吧,鬆木條就地伐木還好說,牛皮和細繩這兩樣東西在軍中都不太好準備啊。”
薑軒道:“這幾日我尋便周邊城寨,發現沃野國作為狩獵之國,還是儲備有不少牛皮的,我們派人收來即可,至於麻繩若不足夠,也可以用野藤代替,再過兩個月便是入春,漫山遍野都是野藤。”
魏君益道:“那樣的話豈非還要等上兩個月?”
薑軒道:“等上兩個月卻是必須的,可能還需三個月四個月都不一定,如今是冬季,吹的都是西北風,而天虞城在我們東南方向,需等到入春以後東南風起,士兵才能隨風向飛進城去。”
皓月公主道:“我看國師所說之法,與古時的風箏之法頗為相似,倒不如就叫那物事牛皮風箏吧。”
魏君益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去準備製作牛皮風箏的材料。公主國師若有其他要事,自行去辦理便是,荊軍師不可再派人叨擾。”
荊軍師連連點頭稱是。
薑軒道:“這牛皮風箏雖能助我們入城,卻是有一個破綻。此法若是被那沃野國知曉先機,在我們飛行途中派奇襲營前來阻擊,我軍即會功虧一簣,畢竟風箏不似他們的蠱雕蒼鷹那般靈活。因此還請大將軍和荊軍師務必做好保密事宜,除卻營帳中的諸位,不可再讓他人知曉。”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魏君益和荊軍師都應承下來。
自輔國大將軍帳出來以後,清風和流雲各自回營帳去了。薑軒剛要回營帳,皓月公主一把拉住了他,嗔怒道:“你如實回答我,這幾日你真有去查探牛皮的情況麼?你有時間去找人,甚至是去找牛皮,卻獨獨對我的事情一點不上心。”
薑軒正色說道:“公主你覺得有便是有,你覺得沒有便是沒有。隻是你說我對你的事情一點都別上心,那真是錯怪薑某了。”
皓月公主不依不撓,也不顧男女授受不親,拉住薑軒的手臂不肯放開,說道:“那你說說,你如何上心了?”
薑軒道:“我也是來到沃野國,才知他們有奇襲營這樣的作戰之法,聯想起你之前說過,那夜給你說出真相的女子是隨一道巨大的黑影消失不見,她既然能在王城來去自如,興許也是懂得騎鳥乘獸,不排除那女子與沃野國的奇襲營有一定的關聯。”
皓月公主沉默了半晌,鬆開了手,說道:“我怎會沒有想到此點,那道巨大的黑影或許正是我們的突破口。隻是...隻是你這樣獨自一人調查下去,有沒有軍職對你而言又有何不同,倒不如你自己一人來去自在。”
薑軒歎了口氣,說道:“你也知無論國師還是督軍,都隻是個虛職而已,我哪敢再動用他人,那樣豈不是更被你父王懷疑我有異心,我唯有立下再多軍功,待你父王授我軍權以後,方可大張旗鼓。行了,人多口雜,此事也不必再提,公主你再去回憶回憶,看看能否想出關於拿道黑影更多的細節出來。”。
皓月公主點點頭,與薑軒各回營帳去了。卻不知剛剛在營帳的暗處,有個賊眉鼠眼的人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裏。
當夜,有個黑影走出了青丘營的營帳,將一條寫滿字的布條綁在一隻信鴿的腿上,然後鬆開雙手把那信鴿放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