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兄,你也一起去吧。”薑軒對著姚天逸道,他從姚天逸來的第一天就知道此人是姚興坤的親侄兒,因而待姚天逸比待別人更要親近一些。
姚天逸道:“身為貼身護衛,我自當陪侍國師左右以護周全。”
五人出來軍營以後,一路向北走去,路上的行人大多衣衫襤褸,從而顯得錦衣華服的他們特別注目,一路下來引來不少路人的指指點點。
眾人一直行到一處涼亭處停了下來,準備休息一下吃些午食。
皓月公主給姚天逸遞過來一塊幹糧,開口說道:“姚護衛,要你從舒適的空桑王城來到這苦寒之地,真的是辛苦你了。”
姚天逸雙手接了說來,說道:“謝皓月公主,這些都是本人職責分內之事。”
皓月公主笑了笑,說道:“要我說啊,這父王確實是偏心,獨獨給薑國師配了護衛過來,怎麼不想著給我也配兩個。”
一旁的薑軒說道:“公主你就別再為難姚兄了,真要配護衛你也不會要,更何況你一直有清風流雲隨侍左右。”
“國師要是已看上我這兩個丫頭了,我送給你便是。”長時間的相處之下,皓月公主與薑軒之間的對話少了一份初識時的拘謹,多了一份隨意。
清風道:“公主,你又在拿我和流雲打趣了,公主於我有救命之恩,便是清風這名字也是你賜給我的,不管流雲她是如何想,我清風誓死隻會追隨公主左右。”
薑軒道:“清風活脫脫一個男兒名,也隻有你會謝她,不過這救命之恩我倒是第一次聽見。”
皓月公主道:“都是往事,清風今日不提,我卻是已經不記得了。”
清風道:“公主你不記得,我卻是記得清清楚楚,清風自幼父母雙亡,被舅父舅母收養長大,兩年前,他們將我賣到了錦繡樓,我隻道那裏是個隻賣藝不賣身的清靜地,誰知那裏的媽媽不知收了一個官家多少好處,硬要我嫁給那個官家做小。我誓死不從,正要在城外投河自盡時遇到了公主,公主不僅幫我打發了官家,還出錢把我贖出了錦繡樓。如此大恩大德,清風此生都不會忘。”說完兩行眼淚從她的眼眶裏流了出來。
皓月公主長歎一口氣道:“我那時出城遊玩遇見你,除了感慨你與我相似的身世,多少是因為我生母同樣出身於錦繡樓。”
流雲道:“清風姐姐說得人家眼淚都要出來了,流雲此前雖然是在青鸞殿服侍,但自青丘王把我賜給公主後,公主一直待我如同姐妹,流雲也誓死隻願追求公主。”
薑軒笑道:“好了好了,公主說的一句玩笑話而已,也隻有你們兩個傻丫頭才會如此爭先恐後地表忠心。”
姚天逸心中暗暗感慨:都說皓月公主刁蠻任性,薑軒國師冷若冰霜,今日這麼一見,卻是與那傳言相去甚遠。
眾人吃完了午食,正要收拾行裝繼續趕路時,卻不想涼亭四周已被人團團圍住。那群人穿的衣衫頗為老舊,身形也有些瘦削,但他們還是全力舉起彎弓拉滿弓弦,箭頭多是朝著薑軒的方向。
姚天逸剛想拔出鋼刀,薑軒朝他使了個顏色,姚天逸握住刀柄的手又放了下來。
為首的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走上前來對薑軒說道:“你可是那青丘鼠的薑國師。”
薑軒白發藍瞳,生得頗為異象,他料想自己早已被對方認出,也不做分辯,朗聲答道:“我正是青丘國的薑軒。”
旁邊有一個青年一聽這話,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對著絡腮胡大漢說道:“便是這個狗賊,害得我們家破人亡,孫大哥,你讓我們直接在此射殺了他,免得他再去禍害更多的沃野國民。”
那被叫做孫大哥的絡腮大漢喝道:“龐天佑你休得無禮,大家先把弓箭放下。”
圍觀的眾人似乎都很忌憚那個叫做孫大哥的人,紛紛放下了弓箭。
那絡腮胡大漢朝薑軒拱了拱手,說道:“本人孫望舒,招搖城芒山村人。”
薑軒登時明白了龐天佑說的“家破人亡”之意,青丘軍在他的計謀下於幾月前攻破了招搖城,招搖城下屬各村寨盡歸青丘國所有。有些當地村民不願意歸服青丘國的,則是躲入深山林中成為流寇,眼前的這些人,多半便是那些不願歸服的沃野國人了,隻是不想他們會流竄到這戒備森嚴的天虞城境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