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宸回答道:“說來慚愧,我從沒有接觸到任何有關兵法的書籍,也不曾有個戰場上的閱曆,其實,其實我和董兄程兄都是剛加入奇襲營不久。”
伍子佩道:“也就是說你是個天才?”
沐宸道:“這些想法確實是不由自主地衝上腦門,於是便順口說出來了,若說成是天才自然是謬讚了。”
“那我且問你,他們二人都分析說青丘軍很難短期組建一支奇襲營出來,他們如何能從空中進攻?”
伍子佩道之所以對沐宸如此好奇,全是因為沐宸說的內容和之前信鴿腿上的字條內容不謀而合,一個區區小兵,居然能提前洞悉對方的意圖,她雖臉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內心卻已經是驚訝萬分。
沐宸心中暗道:我本是一時興起胡亂說了些話,這伍子佩卻是如此認真,莫不是已經知道了青丘軍會有如此動作,不管真實情況如何,自己身為沃野國的士兵,還是該竭盡所能出謀獻策。“我確實有些淺薄的想法,若是不對的話還請伍將軍莫怪。剛剛董兄和程兄都有提到青丘軍短期不能組建一支奇襲營出來,換個角度來看,若青丘軍若是不靠異禽就能升空呢?若升空後不為空中偷襲,隻為把人送入城中巷戰呢?這樣他們既不需要蠱雕,也不用招募射箭能手。”
伍子佩道:“你說的後一點我能理解,但是沒有異禽就能飛上天空?青丘軍如何做得到?”
“靠風。”沐宸說道。“我在桃隱村時,曾看到村裏木匠用竹子做的風鳶,隻要有風就能讓風鳶飛起來,若是風鳶做得夠大,多半也能讓人飛起來。隻是如今是冬季,風吹西北;若是到了過了立春,風往東南方向吹以後,青丘軍完全有可能隨風落到我們天虞城內。”
沐宸隻是一些無心的分析,但是居然神奇暗合了那封字條上寫的攻城時間和攻城方式,伍子佩幾乎就要懷疑那封字條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寫的。
“假若是真如你說的那樣,青丘軍真的是從天上攻過來,你剛剛說希望我父親和白將軍能有應對之策,但若是換作你來指揮,你又有何應對之策?”
沐宸萬萬想不到伍子佩會對他的話越來越有興趣,隻得硬著頭皮答道:“空戰中我們可以由奇襲營加以阻擊,飛行更靈活,戰力也更強。但若是要對空中敵軍造成致命打擊的話,必然要用到投石機?”沐宸說起投石機的時候,想到的正是他從大梧桐樹脫身的場景。
董量道:“投石機,聽說那那不是一種攻城工具麼?很少有用來守城的。”
沐宸道:“是的,我軍用奇襲營對敵方加以阻擊後,逼迫空中的敵軍彙集到一處,使得他們既回不去又落不下來,這時我們調節好投石機的攻擊角度,等待奇襲營整個向上飛或者向下落以後再一起投出石塊,如此不僅能減少我們奇襲營的損失,還會給青丘軍造成極大的傷害。”
沐宸說得如此頭頭是道,就如同這場戰鬥雖未打響,他卻早已掌握了戰後的結局一樣。
“好,說得好,沐宸,我記住你這個名字了。”伍子佩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如同一個男子那般爽朗。
沐宸,這注定不是一個尋常的名字,就在伍子佩感慨沐宸軍事才能的同時,秦慶雲也給沃野王盼治提到了這個名字。
盼治怒道:“什麼?你說那個沐宸有可能就是厭火國派來的奸細?”
秦慶雲不緊不慢地說道:“是的,下人也是偶然從沐宸的同鄉那裏打聽到,原來這沐宸來當士兵之前曾與一個妖獸有過牽連,當即就被人指出他是厭火國的奸細,而且還提到他的姓氏並非沃野國的姓氏。不僅如此,火災也正是發生在他加入奇襲營後的第一個晚上。”
盼治道:“那個沐宸現在何處?”
秦慶雲回答道:“我剛剛從奇襲營那邊得知,派去天虞城的五百個奇襲營將士裏麵,沐宸正在其中,按照他們行軍的時日來算,此刻他應該是已經入城了。”
盼治道:“照你如此說來,天虞城也多半危險了,你速速派人去天虞城,通知伍城主即刻把沐宸收監,而後帶回臷都由我親自審問。”。
“遵命。”
那沐宸的命運,又將是一次冰火兩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