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弘莒這樣想著,徐玄以後跟在自己身邊,已不必再像從前那樣顛沛流離,即使日後有仇敵尋來,自己總能護他周全。
如此一來,留著那真氣反而百害無一利,時時威脅著徐玄的生命安全,可任由它流失,卻又心生不舍。
既如此,何不借機好好利用一番,使之成為徐玄的助力,多寡不究。
何況,這樣做的益處頗多。
洗精伐髓,重塑經脈,種種好處,天下誰人不慕、不妒。
徐玄想不到這些,他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像是充了氣的氣球,撐裂著每一寸肌膚,渾身疼痛至極。更兼胸中如有烈火灼燒,幾欲炸裂,讓他欲罷不能,直以為自己命數已盡,今日可能又要再死上一回。
一時怨氣陡升,暗怪高弘莒枉為人師,說是教自己劍法,卻置自己到如此險地。徐玄掙紮著抬起頭,想看看他此刻在做什麼。
始一抬頭,便看見一個黑點朝自己飛來,速度極快,徐玄避無可避,登時嚇得三魂出竅,六魄離體,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一下,仿佛泥塑木雕。
不用看,便知道自己又被木棍刺中了身體,隻是感知不到具體是何處中招,因為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痛如刀割,所以即便再受上十棍,百棍,也無甚明顯的感覺。
“怎麼辦,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徐玄在心裏急切地呐喊不休,他雖然被諸多變故擾得六神無主,但好在還有一絲理智尚存,自知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必須要反抗才能活命,可急亂中又無計可施。
“拔劍。”
恰在這時,一聲爆喝有如晴天霹靂,直貫耳膜,震的山林簌簌發抖,倦鳥亂撞。然聽在徐玄耳中,卻似甘泉入喉,有醍醐灌頂之效用,霎時間覺得清爽無比,胸中的灼熱仿佛都消減了許多。
徐玄在心裏鬆了一口氣,當下安心了許多,心下自責:“師父與我相遇不過數日,就給我買了新衣服和新鞋子,昨夜還收我當弟子,把師祖傳下的寶劍一並賜給了我,足可見他是真心待我。我剛才對他生出怨念,罵他枉為人師,實在萬萬不該。再有,我對武道俱無可知,至多不過看了些武俠電影電視還有,純粹白紙一張,白癡一個,又怎能猜透師父這樣做的用意。我現在隻有遵從師父的教導,一心一意照他說的去做。如此,才是為人弟子的本分。”
正想到愧疚處,忽然覺得身上又被木棍戳了幾下,立時幾處巴掌大小的肌膚又痛又癢,燥熱難忍。徐玄登時驚醒,繼而想起高弘莒的話,當下不敢遲疑,急忙拔劍侍立,防備周遭。
但高弘莒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眼前,天地間唯有黑影重重,形如鬼魅,悄無聲息,速度相當的快。尤其恐怖的是,那些由木棍尖端形成的黑點雖然也一同消失不見,也就一個呼吸的時間,自己的前身後背上已是不知挨了多少下。
徐玄被接二連三的棍影打得東倒西歪,仿佛喝醉了酒的漢子,幾次險些跌倒在地。豈知禍不單行,除灼熱腫脹外,又添新痛,那種既癢既麻的感覺如跗骨之蛆,甩之不掉,忍之難忍,無時無刻摧殘著脆弱的肉體與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