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一條小河旁,一處宅子外,一位老嫗正施法控製宅子內外的所有植被,各種枝丫藤蔓如笛樂蛇舞一般扭動起來,不久後,宅子開始被四分五裂。
墨秦瀾看到很是詫異,於是問:“婆婆,您這是在?”
“這幾天中,它使用那股混沌力量多次,剛才我發覺已經有人在附近探查,不久後就會有人過來,所以不能再停留在這裏,我們需要去森林的更深處去。”
“好,那我來除去痕跡。”墨秦瀾似乎有些振奮的樣子,卷起手袖,準備銷毀痕跡,破壞東西可是她的長項。
“你不用插手,我一個人就可以。”士蘭止住了墨秦瀾的火行靈術。
墨秦瀾遭阻攔後也不好意思再插手了,就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那群蛇亂舞一般的藤蔓。
隻見,屋外的藤蔓開始縮回泥裏後,屋子也開始蠕動起來,漸漸的,屋子的木頭上開始長出新的枝丫,那新的枝丫瘋狂生長,不斷壯大,將原來的木頭包裹住,便鑽入了地下。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宅子就消失在了泥土裏,留下了一塊被耕耘過的空地,隨後莫名的就長出了嫩草,完全不留一丁點兒住宅的痕跡。
墨秦瀾在旁,歎為觀止,身為戰靈師的她,或許永遠也達不到那樣的效果。
空地毫無花木,隻有嫩草,顯得有些突兀,雖然會被高人察覺一些蛛絲馬跡,但也不會造太大影響,也能拖緩他們的腳步,所以也就任這塊空地自由發展。
墨秦瀾跟著士蘭往東而去,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便到了一座小山外。
從大唐地圖上看,會稽雖然與餘杭相近,但城池臨進入海口,所以靠海吃海,百姓沿海居住,分布於鐵軌兩側,全城往東一直延伸到海邊,能看出餘杭、會稽、新蛤的鐵軌線路,圍繞這一片密林,密林中魔物異獸眾多,風險未知,便少有人踏足探索,所以在地圖上,這片密林通常會用深色筆墨勾勒出來。
密林深處的那座小山,僅有數丈高,山上植被繁盛,坡度陡直,平常人細看也覺得是自然形成的怪異山體。不過,士蘭手朝身前一揮,山上一片植被開始蠕動,植被中裂出一個洞口,墨秦瀾沒有顯得多麼驚訝,畢竟已經見識過士蘭的能力了,而是驚訝於洞裏的藍光。
洞內,是一棵周身散發著白裏透藍光芒的小樹苗,僅有一尺高,卻能照亮整個山洞。
墨秦瀾被這樣未曾見過的樹苗所吸引,很快便聯想到了精靈種族的生命之靈,心想,“這就是生命之靈嗎?”
“這不是生命之靈,隻是一棵能接收生命之靈靈脈的幼苗。”士蘭看向墨秦瀾,不是口舌相談,而是心靈交談。
墨秦瀾驚訝地看向士蘭,畢竟從未見過如此的現象。
“你能聽到我用心靈說的話,那便證明你此時的心是至誠的。”
“在大唐,似乎毫無關於這種樹的記載。”
“它來自西夷大陸,精靈族的孕育者,生命之樹。”
“這就是生命之樹?在史記中,生命之樹不是早已被魔氣腐蝕了嗎?”
士蘭眼神透露著悲意,“那是初代生命之樹,雙聖樹,而這棵是雙聖樹的果實培育出來的樹苗。雖然她不是初代,但也擁有初代的靈魂解讀能力,在一定範圍內能感應所有已經接受的心靈想法,我們兩人心中都不存在戒備,所以在生命之樹旁就能互相用心靈溝通。”
幾乎已經成為傳說的東西,卻出現在自己眼前,直叫人匪夷所思。
“那婆婆,您是?”
“在告訴你之前,你要先告訴我你是誰,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裏?”
心聲是最初的語言,是最為直接的表達,是一種即將要與大腦溝通和被大腦加工的語言,是話語和肢體語言前奏,所以在生命之樹麵前,心聲的意思將無處可藏,這種狀態便是至誠。
而士蘭要如此問墨秦瀾,知曉墨秦瀾過去,以免不必要的麻煩發生,若她以前惹了仙國的什麼大人物,自已又將其帶在身邊,無疑是自找麻煩,而且玉石吊墜中有著出乎預料的信息回饋,因此她覺得務必要探究一番,以解後顧之憂。
墨秦瀾也明白其中緣由,自己的事也不必再隱瞞了,於是道:“我是漢唐的滿族人士,在八歲時候去了京都長安生活,在我輕生投河之前,我有婚約在身,是天後賜的婚姻,臨近婚期之時,我突然懷孕,在大唐,書香門第女子的貞潔無比重要,不守婦道之名如果傳出去,那將會危害到家族的名譽和顏麵,我在乎這些名聲,我也在乎我在別人心中的位置,還有在他們心中的形象。”
“你可以告訴你的家人,他們是你最親近的人,會理解你的。”
墨秦瀾搖搖頭,“這裏是大唐,個人涵養尤為重要,如有一點差錯,會影響周圍很多事情,我個人形象在我個人上是其次,但放在我的家人上,就變得非常重要,我的家人是北方獵戶出身,又隻是凡人靈體,我的父親,多次科舉落榜,有幸被舉薦才擔任了禮部侍郎,朝廷重武輕文,競爭本就激烈,況且是在禮部中,如有紕漏,時刻都會有人取而代之。我身為墨家長女,理應端正自身,做出榜樣,我不希望父親有任何壓力,否則一旦被貶,那麼父親這麼多年的努力便會全盤付諸東流,父親是家在大唐唯一的頂梁柱,爺爺奶奶也並非靈師,年事已高,而弟弟尚幼,不可能再回寒地去過捕獵為生的生活,所以我不能忽略家人的處境而毫無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