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亦戶之案在日月盈缺之下,無人破之,即使朝上神探狄仁傑亦是沒能破此案,漸漸的,此案也就成了一樁冤案,狄仁傑疑似有證據,認為有皇族或宗室牽扯其中,為此案上奏朝廷,彈劾皇族宗室某人,卻最後因證據不足而被外放為刺史。
毛亦戶部落族人盡數被人殺害,外族又有何人會為此翻案呢?所以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那不知身世的女嬰,或許真如墨羿猜想的那樣,是毛亦戶的一名遺孤,不過並無實在的根據。
日子也就在墨羿的提心吊膽中,過去了。
靜如弱螓,動若狂瀾。
秦與螓為同音,所以女嬰名起為秦瀾,意思便是不動則已,動則地動海嘯,以告誡他人,此女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墨羿如此直白的思維,怪不得屢次科考都不上榜了。
因為墨秦瀾的天生神力和先天靈體,她的到來給墨家增添了不少麻煩和痛苦,但痛並快樂著,墨羿一家好生照顧她,養育成人,並教導如何控製神力。
時間飛逝,墨秦瀾已然三歲,開始懂事,發覺自己惹了不少麻煩,每次惹完麻煩之後想要補救,但又有新的麻煩產生,倒忙幫倒忙,結果還是幫了倒忙,所以她開始努力克製,將力度降到最小,好在獵戶生活比較避群,沒多少外人發覺異樣。
墨羿一家也就這樣被折騰了三年,屋子裏留有許多見證墨秦瀾成長的痕跡,如成長的腳印、火燒的屋簷,等等,但這些痕跡也開始逐漸減少了。
好在那一枚銀錢,不然,夏季就屋外行雷,屋內下雨了。
三歲時的秋中一日,陽光明媚,鋪在白茫茫的積雪上,積雪不厚,僅僅沒過半個小腿。
墨圖裏氏一家南下前往沈北郡趕集,以來補充過冬物資。來到城外,墨秦瀾第一次來到大城,對繁華的集市歎為觀止,懵懂的她並沒有嬉鬧,而是十分乖巧地拉著奶奶的手,看著周圍的神奇物件和奇異怪獸,當看到禦物飛行的一人時,好生驚訝,目光緊緊跟隨。
“阿婆,那個人踩著劍在飛呀。”
“噢,那個呀,那人是一位靈師,那些人啊,隻要修煉到一種程度了就能煉化金屬鐵器,煉化後就能施展靈力飛行了。”
墨秦瀾讚歎不已,目送那天上之人遠去後,才將目光放回到奇珍異寶上,她不敢去碰任何東西,怕是一不小心就又弄出麻煩來。
爺爺和父親在前引路他們走在距離鐵軌有丈餘的大道上,精選著物資,奶奶和孫女在後慢行,觀賞著奇珍異寶。
遠處突然駛來一列鐵甲長車,墨秦瀾下意識的往後退了退,其奶奶墨雪芹注意到後,笑了笑說:“瀾妞兒,那就是蒸汽機車,是從西域引進的東西,以前啊,這東西跑得很慢,就像烏龜一樣,引進後經過墨家機關道的改良,不但有了堅硬的外殼,能抵禦很多凶猛異獸,速度也快了不少,這些機車在我們大唐可是又快又安全的。”
墨秦瀾長長地哦了一聲,並注視著那停在不遠處的蒸汽機車,覺得很是神奇,說:“那坐這種車就能環遊整個大唐了呀。”
墨家由墨子所創,但它並不屬於墨氏家族的獨有思想和財產,它是屬於天下所有人的。
兼愛、非攻、節用、明鬼、天誌。
墨家機關術是領先於世界的技術,結合靈力,能上天入地、南水北調、愚公移山等,不過技術再好沒有充足的能源支撐,一切都是徒勞,現如今的能源主要是靈石,轉化率不足四十分之三,所以首當其衝的就是提高能源的轉化率。
而在能源轉化上,西夷大陸有一矮人族王國能將轉化率提高到四十分之七,許多國之機密必不會過份外傳,而且奈何海峽很難跨越,靈能也會被攪亂,所以就傳不過到東土上來了,但蒸汽機車這種技術,東土西域就已經很成熟了。而大唐厥羅中部的吉嘎斯矮人族也是天生的打鐵民族,對機關術尤其著迷,不足萬戶,僅僅數千戶人,可在墨家中已經占了四成。
墨家機關術沒能普及天下,最主要的能源轉化率沒能提高。在修煉中,轉化率高達五分之四,每塊靈石都是金錢,試問誰會願意得不償失呢?但蒸汽機車可承載的人數多,計算下來消耗程度可行才在問世的百年後被采用。
在大唐並不是所有郡城都有鐵路,府郡以下的地方基本都沒有建造鐵路,隻有督郡以上的和一些緊要的地方才設有鐵路。而這沈北郡,如一座城池,故也叫沈北城,規格是府郡,但與夫餘縣十分近,夫餘的東北部便是戰事惡劣的北門關,所以修路以便運送物資。
墨雪芹想說等我們攢夠錢了就去坐坐,但想了想,又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