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中,一個瘦小的男孩被推了出來,少年被蠻力給推的踉蹌了好幾步,呼喊幾聲,終是跌倒在地,翻滾了一周,停下後,抬頭看著周圍看戲之人,神情恐慌,不知所措。隨少年而來的,還有兩名清河派的弟子,服飾上為灰帶,門中地位似乎比那美男要稍遜色一籌,這二人墨尚香見過,正是被鹿角甲熊所困救下的二人。
本來不想多管閑事的墨尚香,看到這剛來的兩名清河派弟子,便住下了腳步,站在不遠處打量了一下人群中的那憔悴少年。
“怎麼了?”蘭氏爾疑惑。
“看看。”
墨尚香並非第一次見這樣的現象,就算在京都也不缺,隻是這一次,她看到了不同之處,不是這類現象,而是那少年的靈魂,並不是表麵看到的那樣。
蘭氏爾倒也沒催促,像丈夫一樣,安靜的站在一旁,守著。
少年身著灰布麻衣,不光鮮,但也不破舊,身上有著各處新沾染的塵土,似乎是經曆了摸滾帶爬,束發、寬額、臉瘦、弱身,約莫十二三歲,左臉有一道老舊的傷疤,眼神低迷,嘴唇幹裂,似是經曆了人間疾苦。
其中一眉清目秀的清河派弟子,拿出一繡有青竹的錢袋,道:“軒宇師兄,這是你的錢袋吧。”
“正是”,軒宇很是意外,道:“你是如何找到的?”
“我和瑾桐正要趕回師門,在路上恰巧遇見了這小混混,看見他拿著錢袋正在買包子,我看到是為師兄的錢袋,便想要詢問,可沒想到,這小混混撒腿就跑,他跑,那就證明他心裏有鬼,本來要將他送往衙門,於是就在路上看到了你。”
“就說嘛,老子雖為一階散修,但為人端正,現在你們冤枉了我,是不是要給個說法,老子可不想受下這悶虧。”
軒宇有些難為情,但作為姑蘇的名門弟子,隻好拱手道歉,“王某在此給這位大哥賠不是,是某冤枉你了。”
“這才像話。”
“但是”,軒宇目光犀利,盯著散修道:“你辱我師門,也該向我們道歉。”
一旁的瑾修,聽聞散修侮辱師門,便朝散修大喊:“什麼,敢侮辱我清河派?”
瑾桐也是忽然憤怒。
“嘁,都是被花言巧語給鬼迷心竅的小兔崽子。”
“你說什麼?什麼鬼迷心竅?”
散修自知敵不過,再糾纏下去也浪費時間,便違心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陸某人嘴髒,粗話收不住,那也是我被冤枉後的無心之失,還望兩位不良人為我做主啊。”
“你這叫道歉?”
旁邊的不良人立馬阻止道:“事情已經真相大白,他也都道歉了,你們身為清河派的名門修士,不會跟江湖的散修一般見識吧。”
眾目睽睽之下,再怎麼討要說法恐怕隻會適得其反,所以,清河派的三人隻好忍氣吞聲。
“這就對了嘛!”散修看到那三人敢怒不敢言,心情愉悅,拍了拍手袖,便從軒宇身邊走過,期間還少不了一個得意的眼神交流,道:“老子,走了。”
“二位不良人,你們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良人當即對軒宇拱了拱手,道:“事情已經弄清楚了,在這麼多眼睛下,我們也不好辦,萬一激起民憤,那我們就要受嚴罰了呀,恕我們無能。不過,那小混混就交給你們了。”
說完,兩位不良人就驅趕一旁的看客。
地上的少年,似乎自知逃不掉,便省下了力氣,等待他們的審判。
軒宇整理了一下衣著,走去,蹲下,道:“小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
少年聞言,有些意外,便看向軒宇,隻是看了一眼後,變得不屑一顧。
軒宇看到少年的臉和眼睛後,想起剛才與之相撞的小孩,甚是詫異,當知少年眼神中有怨氣,可又疑惑,自己行事端正,幾乎都在師門中修煉,很少下市井,為何這少年眼中滿是憤怒,是因為把他抓住公之於眾了嗎,於是又問:“小兄弟,我們素未謀麵,為何你的眼中滿是怒氣,是王某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
隨即,靈光一閃,便對修號“瑾”字為首的二人說:“您們去買些吃的和弄些水來。”
瑾桐和瑾修知道軒宇師兄是出了名的好心腸,也看到少年經曆過疾苦,而自己剛才還那麼用力地推了他出去,於心有愧,便微笑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