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白涼哲不知道董永香的情況如何,可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不再讓白芳玉威脅著宋久月。
倚靠在白涼哲的懷裏,宋久月卻想著白涼哲來之前,醫生說的那些話。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情況,原來這樣的嚴重。
“久月”
“涼哲”
兩個人異口同聲,心裏想的事情,全然不一樣。
“你先說”
“你先說”
他們相視一笑。
或許,這就是默契。最後宋久月揚了揚下巴,讓白涼哲先說。
“久月,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白涼哲緊了緊環著宋久月的手臂。
宋久月沉默了。該不該和白涼哲說?站在自己目前的角度,如果真的分開了,隻怕對白涼哲隻會是好的。
畢竟,她不想成為他的包袱。白芳玉一心想要金爾蓮嫁給白涼哲,現在如今的金爾蓮,應該是個好女孩吧?
宋久月輕輕拉開了白涼哲的手臂,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本來白涼哲想按住她的手,他想了想,還是作罷
“涼哲,或許我們該冷靜一下吧。”宋久月歎了口氣,看著白涼哲的眼神裏,堅定而又無奈。
白涼哲苦笑,他知道,想要宋久月原諒自己,隻怕還要費些功夫。
“醒了!醒了!”兩個人相顧無言,門外傳來溫吾凡狂喜的聲音。自方魚昏迷到現在醒來,已經半個月了。手術前,醫生都說,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腎源,那麼隻能準備後事了。
看著手裏的檢測報告,溫吾凡終於還是去找了宋久月。在愛裏,誰都是自私的。所以現在,宋久月才會躺在這裏,才會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沒有救了。
溫吾凡被病房裏的氣氛弄得有些尷尬,特別是白涼哲,看著他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敵意。宋久月沒有看白涼哲此刻臉上的表情,看了溫吾凡一眼,就往門邊走去。
“走吧,我還是要去看看的。”
溫吾凡看了白涼哲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醒了過來的方魚還插著呼吸器,雖然不能說話,但是發生了什麼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宋久月什麼都沒說,撫開她額頭上的碎發,笑了笑。笑中的苦澀,她心裏最清楚。“方魚,你要代替我好好的,好好的看看這個世界。”
方魚想要說話,可她喉嚨裏隻能發出“嗬~嗬~”的聲音。她心裏狂喊,不,不要,我們要一起!她也好想跟宋久月說一聲,對不起。
發現方魚有些激動,宋久月捏著她的手“方魚,不著急,有話以後再跟我說,咱們有的是時間。”
宋久月走後,溫吾凡看著她的背影,怔了好久。雖然有些不大懂她在說什麼,可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從方魚的房間出來,宋久月的臉色白得可怕,嘴唇都蒼白的像是醫院走廊灰白的牆壁的顏色。她靠著牆,喘著粗氣。
不行,要歇一下。
她沿著牆壁往前走,一排家屬休息椅空空如也。她坐在最近的一把椅子上,歪著腦袋,沉沉的閉上了眼睛。她太困了。她想睡覺。
宋久月做了一個夢。
夢裏,那個很久不見的小孩又出現了。她看清了那個小孩的臉,不同於上次的是,她是個小女孩,全身都是接近透明的顏色。站在宋久月的麵前,漸漸的,身影越來越清晰,等她完全顯現的時候,個兒已經差不多有宋久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