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鬼,你別嚇我。你往哪兒鑽呢……”我被他莫名鑽了肚子,渾身發了冷汗。
低頭盯著自己的肚子,想把他喊出來。
眼睛卻在這個時候緩緩的睜開,從這個詭異的義莊裏的夢清醒過來。
視線還有些模糊,隻能看到幾個虛影。
清琁篤定道:“降頭公,保大人。”
“我清楚噻,不用你嗦,我也會這麼做的。”降頭公在給我診脈,隱約中我能看見他的兩條眉毛皺的很緊。
阮杏芳壓低了聲音,“那可是你的骨血,你就這樣說不要就不要了?”
“小娃兒還能再生,她的元氣傷了,生孩子的時候會沒命的。”清琁斬釘截鐵道,一個字都好像是落在我的心上一樣。
我的心在顫抖,好想張開嘴巴告訴他。
保住孩子吧,這個孩子……
我也真的好喜歡。
雖然不知道付出生命是否值得,但此刻我更希望他能活著。
這……
大概就是母親的一種本能吧。
阮杏芳好像很不高興,叨咕道:“你這個婆娘沒了孩子,她就要回去了,到時候誰給你生?!”
我恢複了一點氣力,張嘴喚了一聲:“清琁。”
“她醒了。”
清琁看了一眼阮杏芳,壓低聲音道,似乎是在提醒阮杏芳不要再亂說話了。
“我在呢。”他坐在床邊,拉住我的手。
他一直都以捉弄我為樂,此刻的乖巧讓人覺得有幾分好笑。
我輕聲說道:“保孩子。”
“你說什麼?”他好像沒聽清,把耳朵遞到我耳邊。
我費了好大勁,才又開口:“保……孩子。”
“不可能。”他隻說了簡短的三個字。
我抬起頭,無力的打了他一下,“你混蛋。”
“你給我聽好了,你才十九歲,你難道想為我生下一個孩子就撒手人寰了嗎?”他緊緊握住我的手,深沉的眼神看不到底。
我震撼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緩緩的低下眼瞼,心中是無盡的悲傷,“可是……我舍不得他。”
“你們別說話,情況好像有不對。”降頭公以前號脈,隻要稍微一模就好了,眼下就摸了好半天。
我和清琁兩個,都安靜了。
他又摸了良久,才十分費解的說道:“怪事情哦,這小娃兒要明明保不住了,他怎麼……又沒得事情咯。”
“給我看看,誒?奇怪……”阮杏芳也替我摸脈,還詫異了一聲。
降頭公問她:“怎麼奇怪了。”
“她肚子裏的小娃兒,健壯的很,一點都不像是被雄黃粉傷過啊。”阮杏芳是一直想保住自己的孫兒的,反倒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降頭公鬆了口氣,把我的手塞回被子裏去,“沒的事就好,也許是我開的那副安胎藥起了作用吧。也闊能是她心地善良,自己就逢凶化吉了。”
真的是逢凶化吉嗎?
夢裏麵,那個穿著紅色斂服的孩子衝進我腹中的樣子我還曆曆在目。
到底是他取代了他。
還是他救了他……
我想不明白,而且越想越頭疼。
降頭公深諳婦科,據說在這一方麵他甩了清琁好幾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