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降頭公才讓我帶上你嘛,你是陰女子,連白凶都怕你。想來……他家那個女屍見了你,也不敢對我如何。”燭姐連問都沒問我,就替我擅自決定了下午的行程。
我的身子難受的蜷縮了起來,“我不想去。”
眼下, 燭姐一家也沒受到什麼威脅。
主動去惹麻煩的事情,我根本就不敢跟著湊熱鬧。
“婷婷,你平時不是挺熱心的嘛?為啥子突然不肯了,你是不是也害怕光棍楊家的那具女屍婆娘啊。”燭姐小心翼翼的在旁邊問我。
我心煩氣躁,“是。”
“那……那我就不勉強你了,我自己去。”她說完,就走了。
我腦子裏亂的很,也沒多想。
躺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日頭已經有些朝西麵傾斜了。
估計,已經是下午三四點了。
阮杏芳見我醒來,端了碗水給我喝,“喝口水吧,你都睡了一天了。”
“好。”我用左手接碗。
剛喝了一口,她就瞧出不對勁了。
抓起了我的腕子,直接把我手腕上的止血帶給拆下來。
看到我深深的傷口之後,臉色一下就拉了下來,“你想家了?”
“我……我沒有啊。”我嗓子眼發緊。
她眼神冰冷,“如果不想加家,怎麼會想不開?你可要記住了,你懷的可是我劉家的血脈,也是自己自願留下的。”
“我真的沒有想不開,婆婆我這樣是有原因的。”我腕子上的傷口才剛愈合一些,被她一捏之下。
扯痛了傷口,眉頭緊緊的蹙著。
她鬆開了我的手,看向了清琁,“是怕他醒不過來?”
“昂。”我應了一聲。
這樣說好像不對,但是又好像沒什麼問題。
我是怕他醒不過來,才會割腕給他血。
割下去的分寸我都把握好了,不會出人命的。
她眼神微微有些緩和,卻馬上變得凶狠起來,“以後再讓我知道,你敢想不開,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便甩手離去。
我一直沒機會解釋,有些鬱悶的咕噥了一句,“我放血是為了讓他傷口好的快些,您怎麼就不理解呢。”
她好像聽見了,腳步微微一頓。
但還是,很快的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她又回來了。
拿著搗好的青綠色的草藥,敷在我的傷口處給我療傷。
清涼的感覺上來,傷口上的疼痛也緩和多了。
“謝謝婆婆。”我看著阮杏芳仔細給我上藥的樣子,知道她已經理解我割腕的事情了。
她沉聲道:“謝啥子謝,我都是為了我孫兒著想。”
“你和清琁都好厲害,隨便上一下藥,我的傷口就好了。我剛才試著用清琁以前給我用過的草木灰治療傷口,可是卻一點用都沒有,還痛的我要死。”我小小的對她撒了一下嬌。
她居然唇角一揚,“百草灰是有治療傷口的作用的。”
“那為什麼我用就不行?”我好奇道。
她眼下對我,還挺有耐心的,“清琁用的祝由術,你不懂這個,加上你傷口很深。當然沒啥子效果……”
祝由術?
“我聽過祝由術,是巫醫用的法子。”我隻是聽過祝由術,但其實從未見過。
據說祝由術,能通過咒語和意念。
讓人的傷病好起來,但是這門醫術一直都是被當做迷信和歪理邪說。
阮杏芳此刻居然是對我打開了心扉,說道:“清琁會的祝由術,還是他死去的爸爸傳給他的。”
這還是阮杏芳,第一次和我談心。
並且提及,清琁的父親。
“婆婆,您還是第一次和我聊起公公的事。”我托著腮,說道。
她輕哼了一聲:“是嗎?以前,他爸爸可是劉家村第一好看的人,好多女子都中意他。”
“您年輕時候一定也是個大美人吧,和公公郎才女貌。”我笑著說道。
她愣了一下,抬頭看我:“年輕的時候?你覺得我現在多大。”
“八……七十幾?”我本來想說八十幾歲的,又覺得不太禮貌,就又開口成七十幾歲。
可話一說出口,我就想給自己來一巴掌。
清琁看著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哪怕過了三年。
也就是二十歲出頭,如果婆婆七十了。
那不得五十歲懷孩子?
這太誇張了。
她沒有怪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今年四十。”
“什麼!!”我震驚道。
她幫我傷口重新包紮好,說道:“很驚訝嗎?我學的降頭術,是會折壽的,臉也會變得很醜。”
說完,她就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