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竹韻撓了撓頭,道:“辣不是怕被你罵,假裝能看清師妹夫麼,其實就隻能看到一道很淺的虛影。”
“你這德性,祖師爺都要被你氣死了,我怎麼有你這個廢柴徒弟。”司馬端身上的天罡之氣此刻散去,麵色微微有些憔悴。
司馬竹韻馬上上前去扶他,問道:“師父,你沒事吧?”
“還沒被你這個笨蛋氣死,把東西收拾了。”司馬端隨手把桃木劍扔在地上,脫下血跡斑斑的道袍搭在肩上。
徑直走回別墅,看他走路的姿態雖然平穩。
假若是望氣的話,卻有些紊亂。
看來招魂一事,給他帶來的創傷也不小。
我輕聲道:“大師兄,師父好像受了點傷。”
“那老頭受傷了?哎,算了,你別管了,師父最討厭自己虛弱的一麵被人看到。”司馬竹韻歎了口氣,勸我別管。
別說虛弱的一麵了,司馬端差點撲街的一麵我都見過。
我道:“師父很要麵子嗎?”
“他是全香港第一的風水大師,能不要麵子麼。”司馬竹韻把桌上的貢品通通倒入瓦甕裏,點亮了打火機之後,把打火機直接丟了進去。
一時間,火焰高躥。
將周圍的黑暗猛地照亮,燒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我仰頭看著還飄在牌位上的清琁,道:“他怎麼還不下來啊?”
“下不來吧。”司馬竹韻順手把牌位上司馬端寫的那張紙揭了下來,也丟進了火焰洶洶的瓦甕中。
漂浮在高空的清琁才身體一沉,緩緩的從高處落了下來。
卻似全無知覺一般,麵上的表情麻木。
身子傾倒在我的身上,輕的就好像一片鴻毛一樣。
我問司馬竹韻:“清琁這麼是怎麼了?”
“把兩儀幡燒了,應該會醒來吧。”司馬竹韻拿走了我手捧著的蠟燭,直接點燃了那掛著白布的木架子。
原來這東西叫做兩儀幡,我隻當是塊白布。
也不知道有什麼特殊之處,還真是半點見識也沒有。
兩儀幡的材質好像不是特別好燒,燒了半天都隻有一小塊,就好像在燒那種浸了水的木頭一樣。
清琁的靈體就這麼依靠著我,一動不動的。
我道:“這兩儀幡怎麼這麼難燒?”
“好像有誰不希望他醒來吧,來了好多鬼騷擾師父,幡上染了好多惡鬼的血腥之氣。”司馬竹韻憂鬱道。
看著幡上的血跡,腦子也晃過了司馬端方才斬殺惡鬼的樣子。
惡鬼的血腥之氣?
我問道:“惡鬼的血腥之氣,也算是邪氣的一種吧?”
“算是吧。”他道。
既然是邪氣,那必能以陰女子的血液化之。
以陰克陰,這樣說不定兩儀幡就好燒了。
我用瑞士軍刀劃開了手指,將血液滴在了兩儀幡之上。
血落下,破開了邪氣。
一道勁風撲麵,血光閃過。
那正在燃燒的小火苗,突然起了燎原之勢。
炙熱的火焰狂燒,兩儀幡中的竹竿被燒的發出了爆裂之響。
我離得太近了,連忙後退了兩步,“多謝大師兄提點。”
“師妹,你……你是純陽體質的女子嗎?居然……居然能用血破去這樣重的邪氣,師父遇到你,簡直就是撿到寶了。”他瞠目結舌道。
純陽體質?
我可是陰到家的陰女子,陰女子在道家並不是什麼好身份。
我沒有直言相告,謙虛道:“師兄也很厲害,今晚多虧了師兄幫忙。”
兩儀幡徹底燒著之後,隻剩下了一堆燒成碳的木架子。
清琁的身子才微微一震,喚了我一聲,“明月。”
“你終於醒了,身體還好吧?”我關心道。
他猛地將我打橫抱起,道;“好沒好,你試過了,不就知道了。”
“大師兄還在呢,你別亂來,才剛醒過來,要注意養精蓄銳。”我臉紅之下,打了一下他。
司馬竹韻雙手捂住了眼睛,道:“我什麼都沒看見,你們繼續。”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越來越過分,居然冰涼的手掌貼在我的胸口。
本來還想給自己的師兄留點好印象,現在想來是不可能了。
我現在囧的不行,就想一口咬死他,“告訴你什麼?”
“你想家了。”他在我耳邊輕輕道。
我眼角濕漉漉的,卻口是心非,“想什麼家啊,我們才剛來香港一天。”
“你的心魔我都看見了。”他道。
我身子禁不住顫抖,心有些痛,“你……你怎麼會看見了?”
那血淋淋的一幕,我隻想自己受著。他若看見了,定會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