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琁!!”我失聲喊道。
他閉上了雙眼,“別管我,盯著法鈴,沒時間了。”
在手指靈活的操控下,法鈴響動的速度很快。
一個響完就接著另外一個,就好像特意挑戰我的記憶力和精神力。
必須全力以赴,否則順序就會搞亂。
“你慢一些,我的大天眼應該能撐到最後結束。”我揮動著桃木劍,目不暇接的斬斷紅繩。
這些紅繩不是真的紅繩,而是詛咒之力所化的幻象。
隻要斬斷了,就能切斷施術者和爺爺之間的聯係。
清琁嘴角有些淒涼的勾起,“是我撐不到最後,明月,我……”
他就好像快要流幹了血的病人,身邊以被血泊包圍。
幾次食指的律動下,又幾隻鈴鐺響動。
讓我根本沒法衝過去照顧他,隻能不停的揮舞著桃木劍應對新的法鈴響起。
大概過了七八分鍾,我的額頭上也出了汗。
手臂的肌肉酸麻,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所幸,就隻剩下幾根紅線未滅。
“完事以後,要記得在爺爺的東西裏仔細找,一定要找到詛咒的源頭。”清琁張口說完,手指便不再動了。
空氣中還懸著兩根紅線,並未斬去。
我停下了動作,在原地有些發愣,“喂,清琁……最後……最後要砍斷那根紅線?”
他如同石化了的雕像一般,一動也不動。
無法回應我,更不能指點我。
怎麼辦?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乖侄女,你在破解我的詛咒嗎?”沈修風的聲音從電話後頭傳了過來。
我的手握緊了劍柄,“果然是你下的詛咒。”
大天眼有些模糊,這兩根紅線越發的看不清楚了。
看來我心中的預感是對的,我的能力並不足以讓大天眼維持十幾分鍾。
“分辨不出來,哪一根紅線才是詛咒的根源了嗎?我可告訴你,砍錯了的話,剛才你砍斷的那些紅線都會冒出來。”他在電話裏麵,用幸災樂禍的語調說話。
望著那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紅線,我根本就沒辦法作抉擇。
清琁要沉睡十日,爺爺卻隻有半日的陽壽。
如果選錯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在電話裏道:“告訴我是哪一根。”
“憑什麼?”他沉聲道。
我在電話裏大喊道:“如果爺爺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你要的醫鬼經在哪裏了。”
“很好,學會跟我談交易了,小侄女……我越來越喜歡你的……”他在電話後麵的聲音,忽然就變得猥瑣猙獰。
我問他道:“我的什麼?”
“你身體,年輕而又美妙的身體。”他自我陶醉道。
我惡心的渾身起雞皮疙瘩,“你瘋了不成?”
“從見你第一麵,我就……”
我不等他說完,就打斷他,“夠了,你還想不想要醫鬼經了。”
“你得答應我,知道醫鬼經的下落之後,第一時間告訴我。”他在電話裏威脅道。
我蹙眉,“我知道了。”
“如果你拿不到,或者欺騙了我。那麼你兒子的眼球,我就隻好扔到花盆裏做肥料了。”他冷冰冰的說著。
我的身子在顫抖,“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麼會有我兒子的……”
“花了三顆鮫珠,找黑耀換的。”他回答的倒是幹脆。
我又問道:“那……那你怎麼知道我兒子在他手上?”
“你當我是十萬個為什麼嗎?哼。”他掛斷了電話。
獨留我迷茫的舉著手機,佇立在原地。
不一會兒,手機傳來短信。
短信上隻寫了幾個字:離火位。
說的是該斬斷紅線的位置把,我抬手要斬斷離火位的那根紅線。
可是猶豫了,轉念覺得不妥。
隨即將劍鋒對準另外一根紅線,狠狠的斬落下去。
千萬……
千萬不能變多……
紅線要是變多的話,一切就完了。
對於這個決定是莽撞還是睿智,我自己都無法確定。
不自覺地閉上雙眼,不敢去麵對。
少頃,才緩緩睜開眼睛。
房間裏的紅線,竟然沒有多出一根。
該死!!
卑鄙的沈修風果然騙我,還好我沒有相信他的話。
抬手又把離火位的紅線斬斷了,登時房間裏圍繞在爺爺身上的一股邪氣退散了開去。
冷汗已經浸透了我的身子,丟下手中的桃木劍。
我已然癱軟在地,仿佛在操場跑了十幾圈一樣的筋疲力竭。
手機忽然又響了起來,短信上的內容通過預覽框顯示出來:你給我等著。
許久之後,我都沒能站起來。
恍恍惚惚的看著手機屏幕,他要我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