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攙扶著另一個沿著路走了過去,康戈看起來好像整個人都倚在顏雪的肩頭,離開顏雪的支撐就沒有辦法獨自站立一樣。
不過這都是表象,顏雪自己很清楚,康戈根本就沒有把多少重量壓在自己肩頭上,她還得刻意做出一副攙著康戈走路有點吃力的樣子。
兩個人走到大鐵門跟前,和別處村子裏經常可以看到的鏤空鐵藝大門不同,這個房子的院門被漆得通體烏黑,兩米多高,大鐵門上麵還有一排箭頭狀的防護欄,包括大鐵門兩側的紅磚院牆上麵也是立起來了半米來高的鐵絲網。
顏雪努力克製著自己想要翻個白眼的衝動,一個神棍而已,居然硬是把自己的住處搞得好像是一個型監獄一樣,這唱的是什麼戲呢?!
到了門口,顏雪四處看了看,看到鐵門邊上有一個門鈴,便扶著康戈過去按了幾下,過了一會兒,院子裏傳來踢踢踏踏的走路聲,通體烏黑的貼門上開了一個口,一個看上去二十出頭的男人從裏麵露出了半張臉。
“幹嘛?你們找誰?”對方一看門外是兩個陌生人,態度顯得不太友善。
“你好,我們是來找百裏九方大師的!你開門讓我們進去見見他吧!我們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請他幫忙的!”顏雪一臉欲哭無淚,語氣焦急而又無助地對門裏的男人,“我老公中邪了,能想的辦法都想過了,但是都不管用,我姨奶的孫子前陣子也是撞了邪,就是百裏大師給弄好的,所以我也帶我老公過來,請百裏大師一定幫忙驅邪,不然我們家這日子可都沒法兒過了!”
“你姨奶的孫子是哪個?”門裏的男人語氣裏帶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傲慢,“我跟你,百裏九方師幫人最看重的是緣分,他做的那些事,有些時候那都是泄露機的,代價很大,對他很不好,所以如果不是緣分夠,那他也沒有必要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管那些閑事。”
好家夥,這口氣可真是不,居然連“大師”都嫌不夠,一開口就給自己封了個“師”!看來這個神棍還真的是一位徹頭徹尾的江湖騙子,連那種拿著偏方土方糊弄人的所謂“巫醫”都還不如。
“我姨奶的孫子就是前幾剛來找大師驅過邪的那個,二十出頭的夥子,撞了邪,晚上睡不了覺,總能看到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後來過來找大師幫忙,喝了符水什麼的,是回去就好了,也看不到髒東西了,也能睡好覺了!”顏雪可憐巴巴的懇求門裏的男人,“你就開門讓我們跟大師見一麵吧!”
門裏的男人透過窗口,上上下下的把顏雪打量了一遍,然後撂下一句在門口等著,他去問問大師的意思,看看有沒有這個緣分,完就轉身回去了。
“你覺得怎麼樣?能靠譜麼?”那人走遠了,顏雪偏了偏腦袋,聲嘀咕。
康戈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掛”在顏雪身旁:“放心吧,沒見過送上門的錢還能鎖外麵不收的,一會兒咱就按原計劃拚演技就可以了。”
過了差不多二十分鍾,在顏雪已經不知道第幾次按過門鈴,並且開始擔心他們計劃失敗,這位有嫌疑的“大師”已經開始保持警惕,不見生人的時候,方才那個人才終於去而複返,從裏麵打開了鎖頭,把門拉開一條縫。
這人臉上五官長得鼻子眼兒的,個子不算高,隻比中等身材的顏雪高那麼三五公分就到頭了,估算起來,恐怕一百七十公分都有點勉強,身材也是瘦瘦,康戈就算倚靠著顏雪,也還是比他顯得高大不少。
“你們進來吧,跟著我走,別東張西望,不然衝撞到了什麼我可不管啊!”不知道是壓根兒就不愛理人,還是覺得康戈高大的身形給自己造成了壓迫感,那個瘦的年輕男人迅速的往後退開幾步,板著臉衝他們比劃了一下。
不管怎麼,現在總算是進了大門,這就算是成功邁出第一步,隻要能見到那個神棍本人,就都好了,顏雪心裏默默的盤算著。
康戈的實際戰鬥力如何,顏雪暫時還沒有概念,不過至少這個身材塊頭擺在那裏,就已經是不會落下風了。
至於她自己,這麼多年來,在體能和擒拿等等職業技能方麵,出於職業操守也好,或者是夾雜了某些私心成分也罷,顏雪可是一點都沒敢鬆懈過,別的牛不敢隨便吹,至少方才開門那位,她還是打得過的。
這一次因為並不能夠直接證明神棍就是作案人,隻是嫌疑重大,所以也不好興師動眾的殺過來,對方真有嫌疑,沒等抓到實證就先打草驚蛇那可不好。
迅速衡量過兩個人的戰鬥力,預先估計了一下萬一起了衝突之後該怎麼控製局麵,顏雪心裏就算是有了底。
這心裏一有底,腳底下的步子就有點繃不住,要不是康戈一邊倚著她一邊拖住了她的腳步,顏雪估計都要下意識的大步流星起來了。
好在那個瘦單薄的男青年走在前麵,也沒有注意到這些。
那道大黑鐵門裏麵的院子比從外麵看起來要更大一些,不過看起來十分詭異,這種詭異感主要是與院子裏麵的一些陳設有關。
一進大門顏雪就發現,順著牆邊擺放了不少的香爐,裏麵稀稀拉拉燃著一些香,再往前走,狹窄的石板路旁空地上赫然是一口棺材,那棺材被架在兩張條凳上麵,在上午充足的日光下,黑漆反射著油油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