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一呢,是怎麼個不對勁兒?是精神狀態不對勁兒,還是有什麼外部的因素影響?”康戈見他主動提起了這麼一個話題,便順勢詢問起來。
“徐文瑞前一段時間,有一次打電話報警,他有危險來著。”莊複凱好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去談論徐文瑞的私事,一副硬著頭皮蹚渾水的姿態。
“是他他打電話報警了,還是你親耳聽到他在打電話?”顏雪連忙問。
因為徐文瑞是因為慢性中毒出了事,所以警方對他的近況還是比較重視的,可是他們所掌握的情況當中,很顯然沒有包含徐文瑞打電話報警求救這麼一條。
換成其他人的話,可能顏雪就隻需要確認一下信息,但是基於徐文瑞之前在不同人群麵前所表現出來的不同形象,以及那些為了維護自己形象而編造出來的謊言,就不得不讓人多考慮一種“嘩眾取寵”的可能性了。
“是他當著我的麵打電話的,不過也不能算是當麵,他不知道我在寢室裏,那我不太舒服,在寢室裏休息,他回來的時候挺慌張的,也沒往我鋪位上麵看,打完電話之後情緒也有點激動,氣呼呼的就衝出去了,所以應該不知道有人在寢室聽到這些。”
莊複凱完之後,覺得自己這話似乎有點好笑,便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也對,我現在幹嘛還考慮他知不知道的問題啊,人都已經沒了,知不知道有什麼重要的。”
“那他是因為什麼打電話報警?是學校裏麵有什麼人威脅到他的安全了?”康戈問。
“好像不是學校裏麵的人,聽那個意思,應該是校外的人。”莊複凱對這個問題倒是很篤定,“徐文瑞那從外麵衝回來本身就是急急忙忙的,他那個人,平時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偶像包袱,總覺得自己在學校裏麵還算是一號什麼人物似的,走路都得端著個架子,從來不會急急忙忙、冒冒失失那種樣子。
那他是從寢室外麵一下子把門撞開闖進來的,當時聲音很大,把我嚇了一大跳,剛要起來看是誰發什麼瘋,還沒等我坐起來,就聽見徐文瑞在下麵打電話的聲音。
我記得他當時特別驚慌,話的聲音都帶著顫音,我就算再怎麼和他不熟,也一個寢室住了三年多,以前從來沒有見他那個樣子過,所以我當時也有點蒙,就躺在上頭沒敢起來。”
“你在上麵,徐文瑞進來就看不到你在?”顏雪有些疑惑。
“我在床邊裝了遮光簾,不需要的時候可以拉開到一側去,需要的時候就拉過來擋住。”莊複凱連忙解釋,“因為我平時學習的比較晚,尤其是到了考試前複習階段的時候,之前在床上用充電燈看書,不是隔壁床的室友嫌影響他睡覺,就是被查寢的老師催關燈,後來我偶然聽學校裏的女生議論那種遮光床簾,我就也上網去買了一套。
那我在寢室休息,所以簾子就拉起來了,隻要我別動別出聲,在外麵是看不到我的床上有沒有躺著人的。”
“那他慌張進門打電話,為什麼你就不敢起來了?”康戈一臉不解。
莊複凱咬了下嘴唇:“因為……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都是室友,徐文瑞平時那麼好麵子,那麼喜歡出風頭的人,要是被我撞見那麼沒有形象的樣子,以後有什麼對他不夠正麵的東西,他都覺得是我傳出去的,那我不是就不清了麼?”
“你的這個顧慮倒是也合理。”康戈聽完他的解釋,點頭表示理解,“那你繼續。”
“他就打電話報警,讓警察趕緊派人過來保護他,他有一個人尾隨他,已經尾隨了好些了,他覺得那個人可能是想要對他不利,所以要警察趕緊派人過來,在我們學校周圍把那個人抓著,但是後來聽那個意思,好像是電話那邊警察沒有答應。”
“徐文瑞打電話報警,但是沒有人出警處理?”顏雪覺得有點不合理,便向莊複凱追問細節,“你還能不能記得當時徐文瑞報警時候的大概對話內容是什麼?”
“我聽不到那邊什麼,不過從徐文瑞的反應倒也能猜個大概。”莊複凱點頭,“換成我是警察,我估計我也不會想要搭理他,肯定當他是腦子有問題了。
他打電話有人一直跟著他,那邊估計是問他跟著他的人什麼樣子,他描述起來顛三倒四,一會兒好像是這樣,一會兒好像是那樣,得就好像是講鬼故事一樣的,一轉身看到了,再一轉身人就沒了!還有什麼有的時候能看到那個人,有的時候雖然看不到,但是有強烈的感覺,知道他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