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也希望她這一次不虛此行,隻不過她的目的和這個辛銳的粉絲很顯然是不同的。
兩個人又轉了轉,這邊是郊區,溫度似乎也比市中心那邊更冷了幾度,尤其是他們又著實沒有辦法被周圍那幾組奇奇怪怪的行為藝術點燃任何的熱情,半圈走下來,顏雪兩隻耳朵被風吹得發紅,兩隻手也冰涼冰涼的。
“你在這周圍轉一轉,不要走遠,我看方才的示意圖上顯示,那邊應該有一個奶茶店,我去買兩杯熱的東西暖和暖和。”康戈自己倒是比較耐寒,不過看顏雪應該是覺得很冷了,便拉住她,示意她稍等一下,然後就朝示意圖指示有飲品店的方向快步走去。
顏雪確實是被風吹得有些冷了,所以站在原地一直等著康戈回來,倒不如在這一片範圍內再轉一轉,活動活動也沒有那麼冷。
現在她正處在一個廣場一樣的位置上,周圍也有幾處顏雪不知道應該叫“作品”還是叫“展品”的,其他幾個打鬧,這一路磨練過來,此時顏雪也已經開了眼界,見怪不怪了,倒是有一個位於廣場中央的“大型作品”,一下子就吸引住了顏雪的眼球。
那裏固定了一圈架子,架子上麵懸吊著一些鋼絲線每一根都綁著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假人,顏色雪白雪白的,本來其實並不出彩,畢竟在這樣一個剛剛落過雪的日子裏,這一片白花花的木偶和地上沒有清理幹淨的積雪實在是有些撞色。
之所以會一下子就引起顏雪的注意,原因就是那些木偶中間,夾著一個真人,那人身上也穿著白色的連體衣,把整個頭部都包裹住,看不到五官,隻在眼睛的位置縫了兩個好像墨鏡片一樣的東西,從外麵看不到對方的眼睛,估計裏麵倒是能看的見外麵。
這個夾在木偶中間的真人,看起來和之前那一次被報道的最出名的行為藝術簡直如出一轍,隻不過從擺放在廢棄遊樂設施上的假人,變成了吊在半空中的木偶罷了。
顏雪朝那邊走了幾步,湊近了一點看,一邊不動聲色,以一個普通遊客的姿態看著,一邊心裏麵揣測,那個被吊在半空中的總不會就是辛銳本人吧?如果真的如此,那這個人也未免太有為了藝術而奉獻的精神了!
畢竟在這樣的一個季節裏,那一身明擺著不算特別厚實的衣服,看著都冷!
她倒是沒有懷疑過那上麵的人是死是活的問題,因為白色連體衣是緊貼身形的,依稀能夠看到那個人的胸腹部因為呼吸而起起伏伏。
顏雪正在觀察那個吊在架子下麵扮演木偶的人,忽然感覺有人靠近自己,站在了自己身後,這種做法很顯然並不是康戈的習慣,那種忽然被陌生人靠近,甚至可以靠的有些過近的感覺讓她警惕的向前側方跨出一步,扭頭看向自己原本身後的位置。
一個其貌不揚,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站在那裏,這樣一個大冷,他居然帽子圍巾都沒戴,穿著一件夾棉的唐裝款式上衣,腦袋上頭發不算多,也不算長,圓溜溜的,兩隻招風耳被寒風吹得通紅通紅,甚至帶著幾分“晶瑩剔透”的勁兒,就像耳朵邊上一邊裝了一盞刹車燈一樣,看起來如果再不到暖和的地方去緩一緩,搞不好都要有凍傷的風險了。
最惹人注意的是,這樣一個身材樣貌沒有一點出彩的男人,此時此刻卻用一臉“哥下最帥”似的表情,掛著漂了一層油花的笑容,正端詳著自己呢。
沒錯,就是端詳,甚至可以是打量,而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看,看那眼睛在顏雪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掃描的架勢,保不齊是不是正想透過厚厚的棉衣揣測一下裏麵的身材好壞呢。
顏雪強壓著自己想深處右手比個“yeah”,然後往對方眼睛上麵一插的衝動,沒急著開口。
她是硬咬著牙沉得住氣了,那個“刹車燈”倒是個急脾氣,已經迫不及待的開口了。
“怎麼樣,姑娘?能不能欣賞得來?這個作品裏麵的寓意,你讀懂了麼?”他問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