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在客廳裏守到天亮。
伏特加喝了一杯又一杯,也睡不著。
眼睜睜地看著天邊顏色由黑轉青,快要泛白,直歎整個人生都百無聊賴。
顧梟寒從熟睡中驚醒的時候,天邊正泛著蒙蒙的青藍色,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已經處理好的傷口,還有後頸的疼痛感,懊惱又痛苦地把枕頭扔出去。
還是沒控製住,還是睡得太熟了。
“小溪,小溪!”顧梟寒突然想起來,不知道昨天晚上是什麼情形,不知道有沒有嚇到她,有沒有傷到她。
他急切地跑下床,要去看看顧溪清怎麼樣,卻在門口看到抱著手臂等著他的白安。
“你怎麼在這裏?”顧梟寒內心一沉,白安在這裏一定是小溪叫過來的,也就是說……
昨天晚上的情況發展到了失控的場麵,小溪不得不求助於白安。
白安看著顧梟寒的眼神由震驚轉到難過,點了點頭:“對,就是你想的那樣,你昨兒晚上發了瘋。”
顧梟寒握著門框的手一緊,卻說不出話。
白安歎聲氣:“聊聊?”
“你?”
“不聊算了。”
白安轉身就走,顧梟寒不領情又不是一天兩天了。
“回來!”
“讓開!”
白安轉身,暴力地推開顧梟寒,直接走進了他的臥室。
兩人沉默了很久,像是誰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比較好。
顧梟寒聞到她身上的酒氣,皺了皺眉頭:“你喝了多少?”
“你們家的庫存差不多讓我清空了。”白安笑道,眉眼彎彎地看著顧梟寒。
深藍色絞白邊的翻領絲綢睡袍,前襟微微敞開,顧梟寒沒有掩飾他結實的體魄,剛剛睡醒的頭發也還有點亂,沒有平時打理過的矜貴感。
哪怕臉色極臭,倒也莫名地成就了他的高級厭世臉。
“你有兩個解決辦法,要麼,你去外麵睡酒店,但有可能會影響到其他的客人,並傳出不利於你的新聞來;要麼,讓大小姐搬出去,你一個人獨居在這裏,那麼你怎麼發瘋,都無所謂了,不會傷到別人,你也就不用擔心,可以放心入睡。”
白安坐在落地窗旁邊的小桌上,交疊著腿,一邊轉著棒棒糖,一邊認真地說道。
這次她沒跟顧梟寒瞎胡鬧,而是在真誠地提出解決方案。
眼看著顧梟寒臉色越來越差,白安趕緊繼續說道:“鑒於您在夢裏的自控能力為零,我才向您誠懇地提出這兩個建議,而不是對您的病史或者隱私有任何窺探欲望,更沒有要讓您難堪的意思。”
“其實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你在入睡之前把自己綁起來,但魏醫生說你可能會做出自殘舉動掙脫束縛,所以不能采取這樣的方式。”
“另外我相信您對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情況有多嚴重都挺著急知道的,那我就告訴您——糟糕透了。”
白安舉起手臂給他看,上麵包著的紗布明確地告訴顧梟寒,昨晚,真的糟糕透了。
顧梟寒難得的沒有發火,隻是沉默地聽完白安的話,看到他手臂上的紗布時,眼底滑過歉意和愧疚。
半晌之後,他才問:“小溪怎麼樣?”
“大小姐沒事,受了點兒驚嚇,這會兒還睡著呢。”白安說,“哦對了,你那個叛逆少年弟弟,也回來了,我差點和他又幹了一架。”